“霍鹏举当真没有死？霍家就住在我家的旁边，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完颜静德又开始装傻充愣，看情形，昨天下午，欧阳平跟完颜静德说了那么多，陈杰等人送他到医院看病，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完颜静德应该是拿定了主意不想和警方配合。他想像泥鳅一样从欧阳平的手上滑掉。
“完颜静德，你当真不想和我们说点什么吗？”
“欧阳队长，我说什么呢？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昨天下午，你确实跟我说了不少，我也都听清楚了，但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和霍鹏举的死有什么关系。当然，我还是要要感谢你们的，昨天下午，多亏你们把我送到医院去看医生，还给我带回来一些药，十分感谢，万分感谢——感激不尽。”
“完颜静德，我们可以让你回去，不过，你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
“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我一个糟老头子，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担心有人会杀你灭口。”
“灭口？灭我的口？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灭我的口呢？一条烂命，谁会在意？吴所长，欧阳队长，你们多虑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吃过中饭就想回完颜村。”
”行，我们可以让你回去，不过，在你回完颜村之前，必须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案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不是完颜静德想退缩就能退缩得了的。因为同志们不会选择退缩。
“欧阳队长还想问什么？”
“你的女儿完颜格勒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你们不是知道了吗？我女儿现在在澳大利亚。”
“据我们所知，你的女儿属于公派留学，最长时间是五年，五年以后，她应该回来才对啊！”
“她在当地谈了一个对象，是澳大利亚人——也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华侨，两个人感情很深。所以，格勒学成之后就留在了澳大利亚。这件事情，格勒在决定之前，曾经来信征求我的意见，我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女儿再好，终归是人家的人，她想飞过高就飞多高，想飞多远，就飞多远。我不挡她的道。”
“你能告诉我完颜格勒在澳大利亚的地址吗？”
“我就是给你们地址，你们也找不到她。”
“为什么？”
“我女婿和我女儿是搞服装设计的，她们居住的地方不固定，经常换城市，除了在澳大利亚换地方，还经常飞到其它国家，所以，她不让我写信，我写信，她也收不到。去年，格勒给我来过一封信，信上面说，她在布里斯班，几个月以后，他们夫妻俩又要了法国巴黎。”
完颜静德说的像真的一样。同志们没有想到完颜静德这么难对付。他在准备这段台词之前，应该是做了一些功课的。
“请你把完颜格勒的来信拿给我们看看。”
“看不了。”
“为什么？”
“格勒每次来信，我都烧给她妈妈了。”
“当纸钱烧了？”
“对，自从格勒出国以后，她妈妈的心情一直不好，身体每况愈下，她临断气的时候跟我说，以后，只要格勒来信，就到坟前烧给她，她一定能收到。只要女儿好好的，她就心安了。”
亏完颜静德能想得出来。
“你女儿完颜格勒肯定会寄一些照片回来，你能提供给几张照片吗？”
“前些年，格勒是寄过十几张照片回来，放在相册里面，前年夏天，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屋子漏雨，雨顺着墙往下滴，等雨停之后，我把柜子里面的东西拿到太阳底下晒——相册是放在柜子里面的，结果发现相册里面的照片全被雨淋湿，并且已经发霉了，一张一张打开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全花了，结果一张都没有留下。”
完颜静德编故事的本事真高。总之，想让完颜静德拿出一样能证明完颜格勒留学澳洲的东西，对同志们来讲都不可能了。在欧阳平第二次找完颜静德谈话之前，完颜静德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台词。
下面的回答也不会超出欧阳平的预料。
但欧阳平是不会就此罢手的：“你曾经说过，是一个亲戚帮完颜格勒搞到了一个公派留学的名额，是不是？”
“不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
凡是已成事实的东西，完颜静德都不否认。
“很好，你能告诉我们这位亲戚的姓名，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吗？”
“我可以告诉你们姓名，但你们已经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
“他已经病逝了。”
有一句话叫“死无对证”。接下来，完颜静德一定会提供一个真实的姓名，但确实已经死亡的人。完颜静德早就准备好应对之策了。
“此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周长海。”
“欧阳，周长海曾经担任过荆南市教育局的副局长。”郭老道。敢情完颜静德提供了一个社会公众都有可能知道的公众人物。
“完颜静德，你随便找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人来应付搪塞我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欧阳队长，我们没有说假话，当年就是这个周长海帮我女儿搞到一个出国留学的名额的。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他，现在，你们一定要刨根问底，我只有告诉你们啰。”
郭老和欧阳平对视片刻，然后道：“欧阳，我看这样吧！既然完颜格勒确实还活着，那我们就不必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了，关于完颜格勒的失踪案，我们可以就此打住，下面，我们的任务是找到杀害霍鹏举的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只要我们找到杀害霍鹏举的凶手，‘5。19’无头案就可以收官了。”
“郭老，您说得对。我听您的，既然我们已经弄清楚了窑厂无头尸的真实身份就是霍鹏举，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凶手的踪迹，至于完颜格勒的失踪案，我们可以根据完颜静德提供的情况些一个结案报告。这个案子就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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