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薛吗？邱默加快脚步，沙发上的位置，男人背影挺拔，一点一点靠近，快要接近。进门之际，邱默瞧清了那张脸，男人利落起身，并未和邱默想的那样伸出手，而是上下打量着他。
道了句：“邱律师？”
说完他弯了弯唇，笑的收敛克制，和薛皓完全不同，从上到下穿的精致，倒是不显俗气，衬托得他华贵。
邱默很少用这种词去形容，将人阶层区分开的词语，但眼前的人给人的感觉，邱默想不到更准确的词。
“是，您是薛先生？”
男人未开口，屋内气氛倒是随他。
“听说，薛先生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个答案。”
眼前的人姓薛，邱默很难不将他和薛家联系在一起，齐声曾私下透露过，薛家仅薛衡薛皓两兄弟，薛仲谋再无其他后代。既然如此，那眼前的人便不可能和薛家有关系，除非薛家另有旁支。
邱默不明此人来意，倘若眼前这位薛先生真是薛家血脉，如今前来又是意欲何为，莫不是为了薛皓的事，邱默心中暗暗感叹，若真如此消息还真是灵通。
“不知我和薛先生之间有何交集？”
“邱律师平时算卦吗？”
男人忽然这么一句，邱默不明他的意思，便没开口，似乎这位薛先生也没打算让他此时开口。
“以前有人跟我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但我这人不信命，我就问他算没算过，他这条命会是谁来拿……”
邱默笑了笑，他很久没听过唬人的话，上次还是一次闭庭后，被告说要砍他一只手，如今这一晃过了两年，这手倒是好好的长在胳膊上。
有时废话听得多了，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
“薛先生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按时间收费。”
他的时间很宝贵，即将到的客户也一样，他没有时间陪任何人玩，邱默绕过他拿出资料瞧着。
男人拉了椅子坐邱默面前，“我想给邱律师讲个故事。”
邱默皱了皱眉，那么一瞬间记起入行时章牧说的话，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和事上，吃法律这碗饭就要谨言慎行以身作则，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公平可言，明知故犯的人会受到更大的惩罚。
如今几年过去，起初还是会较劲，再后来也不再争辩，也辩不出个什么。
“有位师傅曾跟我讲，在这世上有座灵山，里面住了位僧人，只差三日就可修炼成仙，当晚梦中出现位白衣仙者，说他命中有双生，倘若那人不死，他就会死在这三日里。
僧人不信，白衣仙者仍说了那双生的位置信息，并言明两日后还会再来。一日后僧人穿戴整齐下山，按照仙者给的位置找到一户人家，见到才发现那是位七岁孩童，竟和他少时长得一般无二，僧人犹豫再三还是将其杀死。最后一天僧人仍守在那，白衣仙者再次出现，僧人问这回可以成仙了吗？白衣仙者笑了笑，那孩童本有仙缘，如今已代你成仙去了。”
邱默听得糊涂，这世上哪来的什么双生，更无什么白衣仙者。
“若我说，邱律就是那孩童，狼崽子就是那僧人呢？”
“哪来的什么狼崽子，薛先生若无事……”
“邱律师忘记了吗，我们……”他瞧着天花板沉思许久，“记错了，我们没见过，我见到的是那位小队长，邱律师也认识。”
邱默重新将视线放到男人身上，再瞧和第一眼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像个被惯坏的小屁孩，或许是个很有背景的小屁孩，邱默没必要也不屑得罪。
给自己找麻烦的事，他做的也不少，只是如今薛皓那边眼瞧着就要结束，邱默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刻再出什么岔子，毕竟在背后给这小屁孩撑腰的人是谁邱默无从得知。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邱默再次开口：“薛先生有什么说就是了，即便我不一定能让薛先生如意。”
“听说邱律和那小队长熟得很，如今小狼崽子落在他手里，邱律要不说说，直接埋了。”
“埋了？”邱默笑了笑，“薛先生说笑，凡事都有个流程。”
笑过后，邱默眉头一皱:难不成他说的是薛皓？
“死一个人而已，再说邱律不是也希望他死吗？”
他笑了笑，那双眼带着欲望，带着杀戮。
“不对，是盼着。”
邱默盯着他瞧了许久，他那张脸算得上优等，心里倒是盘算着，说出来能让人颤上一颤的东西。和薛皓一样，表面美好的让人想靠近，可那细长的眼一弯，他就能让你见识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死个人和丢袋垃圾在他眼里没什么两样。
他记得罗文文曾说过，人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动物，却虚伪的伪装成天真无辜，给目标留下本就不真实的印象，再一步一步分解，最后完全吞噬。有些东西表面上干干净净，内里却是破败不堪，恶毒用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
那是动物世界的一出大戏。
“薛先生指的是，薛皓？不知薛先生又在薛家排何位置。”
眼前的人并未像电视剧里那般，疯子般的狂笑，他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盯着邱默瞧。
“邱律师想知道吗，该不会下班回家后会说给小队长听。”他忽的笑了下，一闪而过的表情。“邱律师和小队长住在一起吗？上次小队长也在……”
上次？邱默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抓薛皓吗？难不成他指的是那次？
“是我做的。”
“什么？”
他忽然有些烦躁，又忽然兴奋起来：“当然是狼崽子的证据，说来还要多谢邱律，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有邱律代劳也好。一个狼崽子还做些痴心妄想的事，偷天换日的戏码不是谁都玩得转，只是有些时候我还真低估了他。罢了，若不是罗文文，我也不会相信邱律。”
这一堆胡言乱语听的邱默发毛，倘若证据是他给的，那他的目的就是除掉薛皓，显然是家族内部争斗眼前这位恰好借他之手推了薛皓一把。
“所以，薛先生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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