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人之将死
“小心一些，可莫要再和上次一样行冲动之举了。”
蹲在老祖宗轮椅旁的乔山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老祖宗身上的暮气越来越重了，他也如同平常的老人一样越来越嗜睡，而这些都预示着他时日无多。
“我记住了，您老安心就是。”
老祖宗拍了拍乔山的手。“要好好的活下去，要成为别人听到你的名字就肃然起敬之人。”
“会的，一定会的！”乔山言之凿凿的回答道。
老祖宗欣慰的摸了摸乔山的脑袋。“这样我也能沾点你的光，或许世人提及你的时候还能想起你有我这么一个好命的老祖宗。”
“我会来看您的。”
老祖宗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不重要，都不重要，只要你心中有我这个老祖宗便足够了。青史留名与我乔三川无关，我确实有一些胸襟，可此时想的更多的还是乔家。”
“我不死乔家总会在的。”
“足够了，一切都足够了。”
乔山继续询问道。“您老还有事情要交代给我吗？”
老祖宗将手放在了乔山的肩膀上。“你身上的担子已经足够重了。”
乔山倔强的摇了摇头。“您知道这时候我是不会拒绝您的。”
老祖宗笑着摇了摇头。“那不成倚老卖老了吗？老祖宗我多多少少还是要点面子的。”
“我能担的起来。”
老祖宗点了点头。“那我今日也求你一件事情。”
“您说就是。”
“来日井家若是复仇给神都留条活路吧，姒家、天王府、镇异司与司天院你若是有能力想灭也就灭了，可这座城市终究是无辜的。”
乔山无声点了点头，他明白老祖宗的良苦用心，毕竟这座大城是他守卫了几百年的存在，对于神都老祖宗始终都是有感情的。
老祖宗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双眼，说句不中听的井家的仇本来就与你无关。我也知道你听不进去我这些啰嗦话，以你的性子注定会卷进这场波澜中。但终究还是得以自身的安危为重，而报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更何况绣岭阁就你们三人，哪怕你届时成了天下第一也力有不逮。”
“我知道，我不会轻易动手的。”
老祖宗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井家的人呢！不过你那个师父与师弟也的确不行，至少靠他们俩是报不了这个仇的。”
老祖宗的话虽说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可现实也是如此，乔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师父的天姿在师弟之上，可无论是师父和师弟都不是玩城府的人，但井家想要报仇并非以力破之就能完成的。
哪怕有朝一日乔山能够执掌卷帘仙宗也无法做到倾全宗之力为井家报仇雪恨，因为上九宗首先需要做的就是维护一方安定，这也是上九宗的职责。
“师父对我有教导之恩，我是师兄也得护着师弟，他们的事我终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老祖宗将手放在乔山左胸。“身处九州你便要将天下放在上面。”
而后手又下移了三寸。“而仇只能在这儿，中间则是你的道。上不成道，下亦不成道，有上有下方才是道。”
乔山点了点头。“我都记得。”
老祖宗与乔山絮絮叨叨的许久，乔山只是默默听着，面对老祖宗临终式的忠告乔山很是悲伤，他也意识到这位老人家即将离开自己了。
“老祖宗睡下了？”乔山刚关好门乔治便出现在他身边小声说道。
乔山点了点头便与乔治离开了，没有在老祖宗的房间附近打扰他。
“你本可以向他讨个未来的。”大族老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房间之中。
老祖宗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多有不满的神色。“我可是他的老祖宗，我需要向他讨要什么？”
大族老摇了摇头，既是为乔三川的选择感到失望，同时也为他的即将结束的生命感到悲伤。往日里乔三川与他斗气的时候总是中气十足，可今日却是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老祖宗浑浊的目光好似乘上光阴的河流看到了未来。“我相信他一定会成为举世无双的人物。”
“那他的承诺便更加贵重了。”
老祖宗缓缓摇了摇头。“承诺总有用完的时候，可情分却是会永远留在他的心中。我不要他的情分便是想着他能记住我这个糟老头子，而届时乔家只要借他的名便能万年无忧。”
“你就如此确信？”
老祖宗点了点头。“他的性子其实与大兄很像，他不信命，大兄也不信。他其实也很骄傲，甚至不在大兄之下。只是他掩饰的很好罢了。”
大族老也点了点头。“你的后人就由你自己处置吧，身后事可需要我出手代劳的？”
“你不行。”
大族老闻言消失在了乔三川的房间之中，并非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他明白乔三川的意思。老祖宗也在大族老离开之后闭上了眼睛，嘴巴还在喃喃自语可却无人听清。
“乔家暂时离不开。”乔治目光沉沉的对乔山说道，而已经坐上家主之位的他也俨然有了两分气度，虽然看起来有些刻意模仿的意味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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