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还好吗？昨夜，你是不是来找过我？”俞姣姣艰涩地问。
她突然想起，半睡半醒间，似是有人来找过她，然后被六哥拒绝了。
颜九渊抬起头，突然绽放出了一个糜丽的笑容：“都过去了，不重要的。”
他面容清俊，这一笑更是风华绝代。
昨夜他拖着一条残腿，一路逃到了六皇子的宫殿，是他逾越了，他的命怎么值得惊扰公主的好梦呢？
“那你的腿是怎么伤的？”俞姣姣问道。
“不小心摔到了。”颜九渊平静地回答。
他越是平静，俞姣姣就越是害怕。
颜九渊不痛吗？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三哥啊，你说小九能不能特别记仇，一朝得势后把我嘎了啊？”俞姣姣在脑海中小心翼翼地问。
3号系统毫不迟疑地回答：“不会。”
坏狗不听话，有了逆反之心了吗？那就让哥哥教你怎么调，教他们吧。
俞姣姣伸出手，闷热的天气里，那里裹着厚厚的纱布：“对不起，我来晚了。”
“小九，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颜九渊没有别的选择。
根骨好的小太监会被大内高手挑走，之后进入东厂，现在这条路，已经断了。
冯太医为颜九渊做了正骨手术。
古代的医学技术并不发达，即使是十分能忍痛的颜九渊，也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将下唇都咬出了血。
冯太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告诉了俞姣姣实话：“肯定是不会像以前那么好用了。”
俞姣姣心情沉痛地送走了冯太医。
“系统，如果你的腿被仇人和她的主子打断了，你会怎么做？”
三哥果断回答：“我之后会打断他的三条腿。”
俞姣姣只觉得幻肢都跟着痛起来，她回到颜九渊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安慰他：“小九，你热吗？要不要吃水果？”
颜九渊摇摇头，因为去势手术，他不能饮水，每天只能吃蛋黄之类极为干燥的食物。
俞姣姣跑开了。
但她很快拿着一块浸了水的手帕，重新跑了回来，还因为门槛太高，绊了一跤，连膝盖都擦破了。
她没有去管弄脏了的裙子，举起手帕，一瘸一拐地来到了颜九渊床边，用手帕轻轻擦着他干燥的嘴唇。
颜九渊久久凝望着她：“公主，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很好看，我喜欢你。”小团子声音软软的，眼神明媚又清澈。
颜九渊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孩子的喜欢，就是这么单纯吗？
四下无人，他的声音里充满恶意：“喜欢一个人，可是要嫁给他的。”
小团子不明所以地点头：“好哦。”
俞姣姣趴在颜九渊的床边，缩成一团：“姣姣今天陪着小九，哪里也不去。”
她说完，慢慢睡着了，颜九渊的手在她脖颈附近反复虚虚抓握着，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机。
***
吃过午饭，俞姣姣的三哥找来了她，最重要的是，三哥手里抱着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正在用四只爪爪紧紧搂着自己的大尾巴，好奇地东张西望。
俞姣姣想要摸它的小脑袋，它却极灵活地缩了回去，让俞姣姣扑了个空。
它在慕容季的胳膊里只露出半个脑袋，棕色的圆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暗中观察着俞姣姣。
“它胆子很小的，姣姣，你多去我的寝殿玩，它就让你摸了，你要不要给它起一个名字？”
俞姣姣用翻译器听懂了这只狐狸的叫声：“我的尾巴很蓬松，我出生的时候，阿妈非常高兴，从河里捞了十条鱼摆成一排。”
“哦。”俞姣姣回答，“那它就叫啾啾吧。”
小狐狸气得调转身子，屁股朝上，用尾巴对着俞姣姣。
3号系统也不再管这只突然想当倒栽葱的狐狸，而是对俞姣姣正色说：“下午，蒙古的使臣要来，姣姣，你要去吗？”
俞姣姣看了看里屋，那里还躺着个病号呢，她刚还信誓旦旦地说要陪他一整天。
“姣姣，你最好见一见。”慕容季压低了声音，“我们可以看看他们对王朝的统治有没有什么隐患。”
俞姣姣哒哒地跑回颜九渊旁边，歪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小九好像睡着了。
她贴心地让宫人在他的房间里多加了一盆降温的冰，才跟着慕容琉离开了。
慕容琉一把扔掉了怀里的小狐狸，把俞姣姣抱了起来，低头敷衍地鼓励了一句：“奔跑吧，啾啾！”
俞姣姣挥着小手，一定要把啾啾也抱起来，小狐狸夹着尾巴，非常会审时度势，这次知道讨好地用小鼻尖对俞姣姣进行爱的贴贴了。
俞姣姣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它厚实的大耳朵。
虚掩的门缝中，颜九渊默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果然，她是个小骗子。
他强撑着起身，拿起一根树枝当做拐杖，勉力跟了过去。
皇帝接见过蒙古使臣后，会一起来到花园的空地上观看他们带来的特色表演，皇子们已经提前到达场地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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