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芊呼吸不稳，一双眼在黑暗中放出狠厉的光：“染儿，你是不是在怪娘？怪娘要去对付景雪语，怪娘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景雪染愣，不知道原主对杜芊做的事是怎么想的。
就她而言，杜芊就算是为她好，但因为这样去大肆伤害别人，她就算真的过好，也会不安心。
故而，她不赞同，却也不会责怪杜芊。
她这一愣没回答，却让杜芊坚定心中的想法，也让她更疯狂：“染儿，你居然这么想娘吗！娘做什么事不是为了你！”
景雪染赶紧解释：“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芊冰冷冷地打断她：“什么都别说了，我想睡了。”
她直接躺下，背对景雪染。
眉毛蹙一起，景雪染看着杜芊的背影，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起码杜芊对她，或者说是对景雪染，是真的好的。
她不忍心伤了一个母亲的心。
她出生的时候妈妈难产，从小爸爸就一直陪着她，又扮爸爸又扮妈妈。
豪门大族里一些来找她的小伙伴，不乏差不多相同遭遇的，整天会为自己没有母爱而伤心。
而她，恰恰相反。
她知道母爱是什么样的。
母爱就像爸爸对她的爱，他们一样伟大，一样关怀，一样温暖。
因为爸爸说过，妈妈如果还在，一定是和爸爸一样地爱她。
景雪染垂眸，深深地凝望着杜芊的背影。
她对景雪染真的很好。
但为什么原主要警告她小心杜芊，为什么会对杜芊有那么深的，厌恶？
那是她母亲啊。
还有，景雪染沉思。
之前陆安冉跟她说，浮华轩应该是叫华轩的，不过因为原主小时候生了场病，好后就改成浮华，还为此和景清和景老太太大吵一架。
但她继承的记忆里面，没有这一段……
会不会，和杜芊有关系？
还有，她身上这一堆问题，杜芊从来不向她说明。
当着她的面，从不会提起那些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哪怕她昨日吐血，在皇宫内晕倒，今天杜芊也没有问她一句身子怎样。
陆星危对她的病，只讲了大概因由，再具体的，就没有了。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景雪染一时只觉得脑中闪过条条线索，她却无法将他们串联，每次总在要好想要记起什么，却又没了思绪。
良久，她终于也躺下去。
旁边就是杜芊。
她却有种，母女俩人，相隔甚远的感觉。
她们中间，像是有道深渊。
深渊的距离正在逐渐拉长，而唯一联系她们的，只有深渊上的一座索桥。
一座正在慢慢分崩离析的索桥。
她不喜欢杜芊以爱之名，去肆意伤害无辜之人。
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一直为染儿付出，承受着她不知道的险恶。
却被自己的女儿指责。
她可有做错一分？
她没有！
杜芊躺着，像是熟睡，心里却波涛翻涌。
嫁给景清，她要受景老太太的气，更有聂欣柔在眼前堵心！
还有她的第一个孩子，竟然被杜清悦害死！
只胡乱从外面找了一个婴儿来顶替！
而聂欣柔，原本她是可以在五月初生下染儿，即避开了二月，也避开了四月。
可聂欣柔竟然给她下药！
让她早产，九死一生才生下染儿。
当时染儿难以存活。
她走投无路，求了云游道士，得了那寒山蛊。
谁知，那竟然是个害人的东西！
杜芊默默的握紧双手，死死皱着眉。
那几年，她甚至有过放弃染儿的念头。
直到她又怀了第三个孩子，本以为是上天给她的安慰，但是！
又是杜清悦！
她不欠她的，可是杜清悦为什么总是要害了她的孩子啊！
偌大相府，她只有景雪染一个亲生骨肉，她对她好，可，就连染儿都不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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