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渐亮，远边泛起淡金色白肚，微风抚柳，轻柔漫梭，一切很是恬静。
屋内的床榻上，沐清挽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陌生的帐顶懵了懵。
这里是……
下一秒，她神经一绷，急忙闭眼窥探空间情况。
看着空间里三小只正惬意的休息，她才大大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在昏迷前召回了它们，不然要是被人看见，免不得要引起大混乱了。
夜铭灏不愧是太子，办事的效率非常高。
呼延平带了一半守城军赶来，一个晚上就把这个场所查了个底朝天。
“太子殿下，这些便是臣搜查到的几本账本，记录了部分女子被拐来的时间，人数，还有每月……伺候男人的天数。”
想起在地牢里看见的那些女子的尸体，还有很多疯癫的女子，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他有一儿一女，年纪与这些孩子相仿，看见如花似玉的姑娘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除了震惊就剩愤怒和怜惜了。
黑羽接过账册，转身交给了夜铭灏。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黑羽和呼延平凝重的秉着呼吸，等着太子殿下看完后的指示。
主位上的夜铭灏，面色黑沉。
账册内的记录内容让他越看越心惊。
这仅仅只是部分，就记录了大约三百余名女子被掳来从事烟柳生意。另，死亡女子的记录人数更是高达四百有多。
他的‘好兄弟’倒是跑得快，不过……
宁质被他的人扣住了，不知道宫里的那位，收到消息后是否还坐不坐得住。
“呼延平，用最快的时间把宁质府内的众人分批关押审讯，务必让他们把东西都吐干净了。”说完，夜铭灏看向黑羽，“你马上把宁质转移到安全地方去，还有……”
“还有牛山村等周边村落，那里的村民与官员相互勾结，好多女子都是他们送过来的。”
夜铭灏话未说完，一抹清亮带着锐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迈门而入的青蓝素裙的身影，夜铭灏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
听着这突然转变的语气，呼延平心下震惊，面上却无常，他只稍稍看了眼女子，随后低下了头。
他虽只是小小御史台，也不在京都，可这太子的传闻他还是多少有所了解的。
太子二十岁华，可听闻几乎不近女子，就连东宫也极少有婢女走动。
各世家为了让自家女儿入太子的眼，想尽了办法制造机会，就连皇上和皇后对于这事都是乐见其成，可太子总是能避开此事，至今都无女子伺身。
看来，这位姑娘就是太子喜欢的人了。
沐清挽笑了笑，规矩的行了一礼，“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女已无碍。”
“没事就好。”
看到那梦中的人儿的脸庞，夜铭灏起身走到她身边，刚伸手时眉目倏然一凝，一股轻微的烦躁与排斥的感觉涌入心头。
众人有些疑惑，呼延平因急于汇报，好似没意识到什么，继续垂首说到：“殿下，宁质等人作恶多端，可是他背后倚靠着……”话音一顿，他抬头看着夜铭灏，余光瞟了眼沐清挽。
“无妨，说吧。”
呼延平点点头，“宁质落网，宫里那位应该很快就有动作了。”
这也是他最忧心的一点。
主谋跑了，想必这条线很快就会断得分寸不剩。
夜铭灏微叹口气，这也是他担心的事。
“黑羽，那些人呢？”
“回殿下，有四十三人疑似被凶兽咬杀，而余下的七十三人经大夫诊断，均武脉已毁，且好像……全都失忆了。”
“凶兽？！”
黑羽凝重的点点头，余光偷偷看了眼沐清挽，心中疑团打成了结。
难道是……
黑羽微微摇着头，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
谁都知道，这沐家姑娘早年痴傻，成年后也是傻痴痴的缠着四皇子，不再做它，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武功，更别说这圣武国万年才仅有一只且是唯一的一只扞国凶兽了。
“如果真是凶兽，那……”
闻言，呼延平激动的目光看向太子，就差手舞足蹈的表达那兴奋的心情了。
黑羽的眼神沐清挽不是没注意到，虽然此刻她面上很平静，可心里却已乱作一团了。
她尝试与空间的三小只沟通，因为那时发生的事，她脑中并没有那段记忆存在。
可不论她怎么问，三小只就是跟她打哈哈一般，顾左右而言他。
“好了，孤知道了。呼延御台使，你派几个得力的人，把宁质和牛山村等相关人员用最快的速度查干净，收集好证据。再者，安排好被解救的女子，还有那些男子……”
“属下知道。”不等太子说完，呼延平很快接道“殿下放心，属下会妥善安排。”
失忆又散功，这些人此刻肯定很惶恐，如若不好好安排，怕是又会走上什么极端的道路也说不定。
更别说那些女子了。
闻言，夜铭灏点点头，“黑羽，你留几日，查一下是否真的有凶兽出没。如果发现情况……注意，不能擅自行动。”话落，夜铭灏拉着沐清挽走了出去。
“是！”
黑羽心情激动的跟在夜铭灏身后，绕过呼延平身边时，靠近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御台使，可不要泄漏殿下行踪。”
言外之意，太子无奏是不得离京的，此事不能暴露太子的行踪，故尽数功劳归于呼延平。
“是！微臣明白。”
院外停了一辆拉着两匹马的马车，夜铭灏抬脚登上，转身微笑的看着沐清挽并伸出了一只手。
阳光下，白袍男子被金光温和的包裹着，俊逸的面容让人脸红心跳。
小说里那句“陌上人如玉”，她想，当如是了吧。
袖下手指微微卷了卷，最后，她鼓起勇气，慢慢把手放了上去。
车夫是东宫十二暗卫之一，看到这一幕，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太子非常洁身自好，从不沾惹花边绿染于身，没想到会这么温柔的对待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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