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头向渭城守将常远看去。
“常江军，城中兵力多少，能战者几何，军械情况又是如何？”
常远：“回将军，城中兵力五千，其中骑兵一千，步卒两千五百，弓手、弩手各五百，另有五百为后勤辎重。军械方面，甲三千，战刀三千，矛一千五百，弓、弩五百，各种箭矢攻击二十万。此外还有从安石城撤下的大约一千士卒。”
秦定远满意地点点头，对城中守军知道得如此详细，看来这常远并非庸才。
“如此兵力规模，就算是我想攻下渭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秦燕归打趣道。
听到常远讲述，他大概猜到为何拓跋都一直在安石城按兵不动。
渭城不比安石城，不管是城防还是兵力都远不是安石城可比。虽然安石城是边关第一城，但大周建立才半年，兵力部署属于由内向外扩散，主要还是集中于大周内部几个州，越往外，兵力反而越少。
反观渭城就要坚固许多，守城兵士也比之强上不少，拓跋都就算攻下渭城，也必要付出不轻的代价。
看来拓跋都是打算耗下去。
想到这里，他猛然一惊，似乎有哪里不对。
安石城.....渭城.....兵力部署....
拓跋都事先就知道渭城兵力部署，所以他才不敢贸然攻城。
可他是从哪里得知的渭城兵力部署？
秦燕归只觉得背后一股凉意升起。
渭城的情况，自己尚且要问过常远，拓跋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知。
在不知道渭城实际兵力的情况下，拥有数万大军的他早该工程才对，又为何能一直忍到现在？
秦燕归急忙问道：“近来蛮族大军可有攻城举动？”
常远答道：“蛮族大军自攻下安石城后就一直按兵不动，并无攻城之举。”随后微一皱眉，有些疑惑地问道：“大帅是否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想了一会，秦燕归问道：“常江军，本帅且问你，为何蛮族大军不进攻渭城？”
常远想了想答道：“想来是因为我渭城城高楼坚，又兵精粮足，贸然攻城必会导致重大伤亡。”
秦燕归：“我也是如此想法，可他如何知道渭城兵精粮足？”
常远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拓跋都如何得知？
思量片刻，他猛然惊呼道：“难道........大帅是怀疑城中有奸细？”
秦燕归没有回答，径直说道：“自安石城陷落，你们接到消息之后就紧闭城门，并开始实施宵禁。适才我也去城楼上巡视过，明面上并无多少守城器械，这摆明了是示敌以弱，引敌来攻。可面对这么一个唾手可得的城池，拓跋都却按兵不动。”
说着，看了常远一眼，说道：“所以我猜测城中十有八九有蛮族的奸细！”
常远心中惊骇，这些天他的中心都在城防上，底下士卒大都是跟随他多年，从反前庆之时就跟着自己的老兵，所以他也不疑心有他。
可如今却听秦帅直言军中出现奸细，这教他如何不惊骇。如果因此而丢失了渭城，那他恐怕还要背上一个通敌的罪名。
一念及此，常远脸色煞白，只觉后背冷汗直冒，一脸惊慌地看着秦燕归。在场的县令以及一干官吏闻听此言也惊慌了起来，议论纷纷。
“秦将军，那现在如何是好？敌军是不是准备趁着夜色搞偷袭？”徐伯庸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秦定远，蛮族既然有奸细在，并且之前也一直没有察觉。那为何不里应外合，拿下渭城，反而一直按兵不动？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听到县令的问话，常远强自定下心神说道：“大人放心，我日夜派人监视，敌军并无调兵迹象。”
并无调兵迹象........
秦燕归心中一惊。
“你如何肯定敌军并无调动迹象？”
常远如何肯定敌军并无调兵？如果监视的人就是蛮族奸细，那如何敢肯定拓跋都就并无调兵？
想到这些，秦燕归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袭来，如果真是如此，那只怕拓跋都今夜真会攻城。而且，他的目的还不止是渭城这么简单，大军连日奔波，此时正是人困马乏之时，如果拓跋都此时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一念及此，秦燕归再不迟疑，立即朝殿外奔去。
片刻后，战马嘶鸣，马蹄声如鼓点一般响起，却是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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