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姐姐。”祝衡还是找了过来，一进门便喊了一声，奔过来拉住了长欢的手，“木姐姐，陪我去看蚂蚁。”
“下这么大的雨，蚂蚁都躲在窝里，上哪儿看去。”长欢说。
“有啊，就在外头穿廊里，好多呢，排着长队。”祝衡仰着小脸，两只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闪着的满是期待。
“真是拿你没办法。”长欢捏了捏祝衡柔弱无骨的小手，“陪你去看。”
“这都是我的，不能掰，不要掰开。”拿铁冠子粥的那个妇人的小儿子突然哭了起来，伸手去抢他母亲手里的馒头。
“你又吃不了这么多，给你一半先吃着。”那妇人没理儿子，还是把馒头给掰开了，把小一半的馒头递给他。
谁知那个比祝衡还矮了半头多的小男孩脾气还挺大，直接打掉了妇人手里的馒头。
那妇人生气了，抬手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闹什么呢，不想吃别吃了，我看你还是不饿。”
小男孩立马拿小手抹着眼睛大哭起来，真真的声泪俱下，那双小手像是有什么法力一般，抹了几下，眼泪就淌了下来，连个酝酿的过程都没有。
那妇人拧着眉头看着他，最终还是不忍心让他一直哭，把手里的另一半馒头拿到他面前，“别哭了，这个大半的给你，掉了就掉了，不要了。”
“我不要这个！”小男孩又把妇人手里的多半个馒头打掉了，“我不要这个！我不要这个！”
“那你要哪个？！”妇人生气了，吼了一声。
但那小男孩根本就不害怕，坐在长条凳上晃着两条小腿，伸手指着盘子里另一个整个的馒头，“我要这个。”
妇人没办法，把那整个馒头拿给了小男孩，“你又吃不了这么大一个。你坐着，我再去拿一个。”
长欢劈手夺走了小男孩手里的那个馒头，小男孩懵了，空握着手，呆了半晌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怎么又抢小孩的东西啊！”妇人怒了，又站起来，拿手指着长欢。
“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长欢拿着馒头的手背到了身后，“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不然，就别吃了。”
“掉地上都脏了，怎么吃！”妇人怒不可遏，“要吃你吃！”
“谁扔的谁吃。”长欢说，“把外头那层剥掉，一样吃。”
“你谁啊你！你管得着吗？！”妇人喊，看向铁冠子，“道长，你管不管，她欺负人！欺负我是个单个的妇人，带着小娃娃。”说着也要抹起眼泪来。
铁冠子悠哉地喝着粥，眼皮子都没抬起来，心想，她当然管得着，外院西偏殿里头供的就是这位姑奶奶。
“你！你们！”妇人跺了下脚，抱起大哭的儿子踢开长条凳就要走，“我再去拿一个！”
长欢松开拉着祝衡的手，按着妇人的肩直接给她按坐在了长条凳上，“把馒头捡起来，要不然这顿就饿着。道观里避难的灾民越来越多，粮食也越来越紧缺，你们竟然还这般浪费！”
长欢的手劲很大，如千斤重石一般压在妇人的肩头，她动都动不了，哭起来，“你、你们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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