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调酒师说，“您慢用。”
沈越川刚拿起一瓶酒，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接通电话，听见陆薄言说：“越川，你马上去一趟江城。我妈病重。”
“啥？”沈越川惊诧万分，“你妈妈怎么了？”
“具体情况，我爸告诉我了。”陆薄言冷静淡漠，“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沈越川放下酒杯，立马说：“我马上过来。”
沈越川赶到陆家老宅，陆薄言正在厨房给康瑞城做饭，他进厨房跟康瑞城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伯母怎么了？”
“她晕倒了。”陆薄言的声音比平时少了一抹冰冷，“我爸说，如果今天晚上她醒不过来，就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陆薄言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但是，该他做的事情，他必须坚持到底。
“你别怕，我跟你一块守着她。”沈越川安慰道，“伯母一定会吉人天相。”
陆薄言看了看时间，问沈越川：“你吃过晚餐了？”
“嗯。”沈越川点点头，“吃了两碗拉面。”
陆薄言没有再问沈越川吃了什么。
沈越川虽然爱玩闹，但是食量不小，每天的晚餐，他都能吃掉一碗拉面。
沈越川见状，忍不住感慨道：“陆薄言，你不像个人啊！”
陆薄言瞥了沈越川一眼，“我不像人，难道像鬼？”
“……”沈越川无语，“我错了，你不是像鬼，你是超人！”
陆薄言懒得搭理沈越川，切了牛排，盛了两碗汤出去。
陆薄言端着汤来到床边，轻唤了苏韵锦一声，“妈，我是薄言。”
苏韵锦缓缓睁开眼睛。
“妈，我回来了。”
陆薄言坐在床沿，把汤碗搁到床头柜上，握住苏韵锦的手。
他记忆中，母亲总喜欢摸他的头。
但是这一次，他握住她的手，竟然察觉到她手指的凉。
他怔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妈，我回来了。”
“……”苏韵锦的目光空洞洞的，仿佛失去了焦距。
“妈！”
陆薄言急了，紧紧抓着苏韵锦的手，喊了她一遍又一遍，却始终得不到苏韵锦的反应。
“薄言……”苏韵锦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妈妈想……见你……”
陆薄言松了口气，“好，我带你去医院。”
苏韵锦挣扎着坐起来，陆薄言扶着她，叫了家庭医生来替她检查。
医生检查了一番，告诉陆薄言和沈越川，苏韵锦的心脏出了问题，需要做手术。
陆薄言皱了皱眉，问：“手术费用，我们能承担吗？”
“手术费用不是问题，但是……”医生顿了顿，神色凝重，“陆夫人的病情非常严峻。如果不动手术，恐怕撑不到做完手术。如果动手术的话，最坏结果可能就是……”医生欲言又止。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陆薄言追问。
“……最坏的结果，也许会成植物人。”医生叹息道，“我建议，还是尽快动手术。”
陆薄言陷入了沉默。
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如果母亲变成植物人，对他和念念的打击，将会比现实残酷千百倍。
“陆薄言，”沈越川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是最稳妥、最好的办法。”
陆薄言看向沈越川。
他知道，如果换成别人，肯定支持他继续治疗苏韵锦。
沈越川和苏简安的想法截然不同。
“你是因为我，才娶了唐玉兰，照顾唐玉兰和穆司爵的孩子。你已经欠了唐玉兰很大的恩情，现在是你偿还这份恩情的时候。”沈越川看着陆薄言，认真说，“至于念念，只要你愿意陪着他长大，他永远都会是你的孩子。我们兄弟，从来都是同甘共苦。”
陆薄言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兄弟们的信任和期待。
“我知道。”陆薄言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那就好。”沈越川拍了拍陆薄言的肩膀，“我们先出去。”
沈越川离开厨房后，陆薄言给周姨打了通电话，让她把晚饭准备好，他和沈越川马上就过来。
周姨一愣，“三少爷，你们……不吃饭吗？”
陆薄言没有解释，匆匆叮嘱了几句就挂断电话，转身去找康瑞城。
“砰——”
门被重重推开，发出一声巨响，康瑞城吓得一激灵，差点摔了手里的刀叉。
他抬起头，看见陆薄言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外，目光冷冽，仿佛能杀死一个人。
康瑞城挑衅似的看着陆薄言：“你来干什么？”
陆薄言的眸底闪烁着骇人的寒芒，“啪”一声甩上门，走过来直逼康瑞城，“你敢伤害我妈？”
康瑞城笑了，漫不经心地说：“你妈的命，早就该结束了！”
陆薄言眯了眯眼睛，“你知道她的病情了？”
“当然。”康瑞城耸耸肩，“我派了私家侦探盯着你呢。所以……你回国之前，你母亲的情况我都知道。”
陆薄言攥着拳头：“她的病情恶化了，所以你才会选择绑架念念威胁我。”
康瑞城没否认。
陆薄言更加愤怒了，“康瑞城，你不是人！”
“哈哈。”康瑞城笑得更大声了，“陆薄言，别忘了，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就算不是人，也比你好太多了。你连人都不配做！”
“够了。”陆薄言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谈谈。”
康瑞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你还想谈什么？”
“我希望你遵循诺言，放过念念。”陆薄言一字一句的说，“不管怎么样，这是念念唯一的骨血。你要折磨我，冲我来，不要牵扯到念念。”
康瑞城冷哼了一声，“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不碰念念。”
“你……”陆薄言双眸喷火，“康瑞城，你不要太卑鄙！”
“你可以试试看，看看谁比较卑鄙。”康瑞城的声音愈发低沉阴森，“陆薄言，你妈妈的心脏病，我也许可以帮忙治好！”
陆薄言蓦地明白过来康瑞城的目的。
他想用他母亲的病情威胁他，让他乖乖听他摆布！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陆薄言斩钉截铁地说，“你休想利用我妈的病情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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