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目光暗了暗，没再坚持：“好。”
她们四个人都是幼时出国读书，沈瑟情况最特殊。她患有自闭症，亲戚当她是个累赘，父母为了给她看病不得不辞职专门照看她，累赘两字听多了也就真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跟父母在游乐园游玩时，沈瑟没找到家人，父母将她抛弃。
想着自己离开或许是件好事，于是沈瑟再没回过家。
京附院离她以前的家很近，在这工作说不定能碰碰运气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就看看就好。
过了会，沈瑟冷不丁问：“你跟纪执怎么样了？”
顾曦手上微顿，“你知道了？”
“李忻的伤是我处理的，多少知道点。”沈瑟扒拉出胡萝卜放到一边，顾曦扫了眼沉默不说话，手上去阻拦她的动作。前者乖了一点，硬逼着自己把胡萝卜吃下去，她不喜欢蔬菜，也不喜欢喝水。
平时一般只喝饮料。
所以二十多岁了人瘦弱，皮肤带着不健康的白。
“跟他准备复合了。”顾曦不做隐瞒，逐渐全盘托出：“他对我挺好的，我对他有感觉，就再试试呗。”
“不过纪执这两天态度很怪，不好哄。”
“昨晚还好好的，今早又是一副爱搭不理冷淡不讲理的模样。”
沈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没有吧。”认真想了会，顾曦不确定起来。某个画面倏忽从脑中划过，迅速将其捕捉住，像是有道光一闪而逝。“不会吧，他不会听到了吧？”
早上她看到门没关好，留出一道缝，纪执不会刚好听到了吧。
完了，把自己成功作死。
“怎么了？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沈瑟很快猜到，见怪不怪，以前在学校她们经常闹。“毕竟是男朋友，好好关心对方。”
顾曦不是没心没肺，她就是懒得关心别人。真要上起心来，各种细节狂抓。
“懂了懂了！你怎么跟我爸一样啰嗦。”顾曦瘪瘪嘴，她给沈瑟夹了块牛排：“S国的初雪大概半月后降临，我带你去看啊。”
沈瑟又说：“陆清屿……”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顾曦纳闷，她有些事没跟她们说过啊，沈瑟是怎么知道的？“你从哪听到的消息。”
“怎么比颜稚还要灵通。”
“听到的啊。”沈瑟抬起小脑袋，漂亮的脸蛋上洋溢出笑意，清澈干净。她用手心捂住嘴巴，唔了会然后来了个嘛音节，音调拖长，撒娇讨好感。
她只在个别人面前才会这样，性格使然，在外人面前她敏感内向不喜欢讲话。
医院经常说她不好相处。
顾曦给了个嫌弃的表情，食指与中指并到一起在桌上扣了两下。
“说正事，别转移话题。”
“这套对我是有用，建议下次再用。”
“上次纪执住院，他有几个朋友过来看望他，我听到了。”沈瑟一五一十道：“陆清屿是谁，我没听你提起过？”
“是你回A国的时候认识的？”
顾曦嗯了一声，“也不完全是，挺巧的他也是S大的，跟我们一个学校。”
“不过是金融系。”
同属S大，她们四个很小的时候就被选进S大的天才班，算是为了定向培养。比如顾曦主攻生化，许周初在飞行那块有天赋，颜稚喜欢物理，沈瑟是专门培养的医生。学成之后，报效祖国。
虽然夹杂了些遗憾。
正因此，她们每天早起晚归，有时一连几天呆在实验室。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曦才只在S大见过陆清屿那一面。
她补充：“金融系的优秀毕业生。”
“是吗？”沈瑟轻声呢喃，对陆清屿没什么印象。“哪年毕业的？”
“我不知道。”顾曦摇摇头，咬了咬筷子继续说：“但我知道他是哪年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的。”
是优秀毕业生代表，但不一定就得是那年毕业的。
S大每年都会邀请以往的优秀学生回校。
她是十五岁那年遇到的。
听顾曦吐出一串数字，沈瑟更觉得奇怪。
堆起来的眉梢迟迟没有舒缓，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是谁。
那年比较特殊，顾曦在会堂做志愿者，自己也被拉去了。每个志愿者手上会有一份名单，要提前背下来。
沈瑟跟别人不一样，她属于自闭症患者中难得有的天才。
专注力记忆力皆要比一般人强些。
那年的名单她还记得大概，现在好好想想依旧能背出来。
确实没有陆清屿的名字。
有个人……倒是挺让她惊讶的。
纪执。
纪执好像在优秀毕业生名单里。
作为金融系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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