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不是挺挺能威胁我的吗？”李忻噌地下起身，椅子在他动作幅度影响下向后划去发出刺啦刺耳声。
他眉梢狠狠皱到一块，嘴唇向下耷拉神色逼戾，居高临下的做派仿佛是在看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男人呵了一声，目光讥讽地扫视一圈。
享受着一群人的畏惧。
“你一个小明星仗着自己有几分名气就以为可以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到时你看看有哪家媒体敢报道关于我的做法。”
“一部上不得台面的片子罢了，真当艺术品了？”
顾曦想都没想，话脱口而出：“李局长你最好慎言。”
如果不是还有旁人在。
顾曦连敬称都懒得用。
仗着有点权势就把别人心血贬的一文不值？
“李局长我帮顾曦给您赔不是。”蒋劲鸣挡到顾曦跟前，手里捧着杯酒几乎是卑躬屈膝：“顾曦这几天病了，身体不太好。”
“片子我不要了。”
“不用审核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身上被溅了红酒渍，副导演忙不迭过来帮着求情。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唐沐拉了拉顾曦的手，斩钉截铁地摇摇头，示意不要再往下说了。
打抱不平是好。
看不惯也罢。
得分清场合，在娱乐圈顾曦是新晋流量小花、影后，倍受导演与时尚圈的喜爱。
可那也只是在娱乐圈，在圈里她可以仗着星海给她撑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黑料满身绯闻遍天飞，只要有星海在有苏言卿在那都不算什么。
只要她有商业价值，黑的也能洗成白的。
但若是得罪了权势甭提你有多高的商业价值在圈里有多大的地位，统统会被抹杀。
雪藏是最轻的。
顾曦被唐沐拉到身后，硬生生看着蒋劲鸣跟副导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眼睛被狠狠刺了一道。
剧组是良心剧组，主创演技跟人品上几乎成正比。
可到了威胁自身利益时没多少人会真正出来帮她说话。
“李局长您也知道顾曦出道没多久，行业里的规则她没摸透彻。”蒋劲鸣分的清轻重。知道顾曦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同时看清了李忻的态度，想让他给《炽热》个机会是不可能的了。
不上映就先不上映。
他知道此时帮顾曦说话等同于跟李忻作对。
但总得试一试不是吗？
不能让一个好苗子就这样陨落吧。
“既然没摸透彻就不要出来。”李忻气在头上，下属过来帮他顺气。目光斜斜睨向被一群人挡在身后的顾曦，眼神里的讥讽不做掩饰。“你不会以为真凭你几句话就可以阻止一切吧？”
“年轻人今天我大发慈悲教教你。”
“让你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
发沉的目光不偏不倚对上李忻的，顾曦偏了下脑袋看去，呼吸逐渐粗重。
身后的唐沐捏捏她的手心，进行安抚。
顾曦生气时会不自觉放缓呼吸，静静等着对方说完。
跟看笑话似的。
李忻冷哼：“来了一圈了也不见你敬酒，怎么看不起我？”
“酒，对酒！”副导演手忙脚乱地拿来一瓶酒给顾曦倒上，催促着：“来顾曦，敬李局长一杯酒。”
“事情就算完了。”
“怎么算完了呢？”李忻嗤笑，一群人有够不自量力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看了？笑意深敛，男人敲了敲桌面冷声开口：“先喝，我不喊停你就不能停。”
话音在头顶上方盘旋，与空气相融交织。
弥散进人群的呼吸中。
在座各位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顾曦算是完了。
李忻不会轻易放过她。
“是吗？”顾曦轻笑，幽深的眸底缠在太多情绪。李忻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有一点却是知道的，顾曦在嘲笑他看不起他。
笑话，区区一个吃青春饭靠脸生计的小明星是真不知天高地厚。
她以为她是谁？
就她这样的，指不定只要给的钱多就能搞呢？
出道不到两年资源逆天，放出去有谁会相信她背后没有金主？
“顾曦冷静！”唐沐拽紧她的衣袖，后悔让顾曦参加了饭局。可能今天出了这个门，顾曦就再也没法活跃在娱乐圈里了。跌在李忻手里，最让人担心的是顾曦的以后，谁知道李忻会怎么报复她？
废了她的生计？
“先喝一杯，把李忻安抚好剩下的事情都好说。”
“顾曦想想你以后。”
“蒋导的电影注定要给《茶茗》铺路，你改变不了什么。”
话一句句打在她耳畔，顾曦略微抬起下巴，漆黑的眼睛里不掺杂多余的杂质，清澈干净，又冷的惊人。
“喝酒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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