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又见面了。”张弘天从副驾驶的手套箱拿出一盒香烟，递到他手里，“今天送我姐过来练车，这还要上班呢，下次有空聊，先走了。”
超哥朝张弘天挥挥手，一副心领意会的样子，对张晓朵说：“跟我过来吧。”
四个人一台车，张晓朵是新手，其他三个人都己经考过不止一次。
超哥坐在副驾驶，让她从左后轮的按钮开始，绕车一周按车角的四个按钮，然后坐回驾驶位，调整好座椅系安全带。
“给你练几遍灯光，你要记住啊，要不然，你今天就先别练其他的，就坐在车上打灯光。”
超哥虎着脸认认真真的教了她一遍，然后让她自个儿坐在那里模拟灯光练习。
他并没有搭理其他三个学员，下车朝小卖部走去，透过向外敞开的格子窗，超哥坐在板凳上靠着墙面抽着烟，当他再次回来时，满身的烟味。
“记住了没有？”
“嗯。”
张晓朵来之前就在驾考App上练习过，这对她来说不难。
“挂一档走吧。”
在超哥的指示提点下，张晓朵顺利地走完一圈，科三难度对她来说并不大，惟独加减档那一项让她有些手慌脚乱，特别是挂到三档时，她总怕自己会把车撞墙上。
轮到下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学员，他刚上车没一会就被超哥凶下车。
“都考两次了，灯光还打错，你，去那台车给我打灯光，下一个。”超哥咆哮着，手搭在车窗上。
一个穿得密不透风，露出一双小眯眼在外的中年女人身子抖了一下，鄙弃地冲着超哥喊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都快聋了。”
“你什么时候耳边好使过，说再多你也装不进脑子，驾校都快给你考倒闭了，还不认真点，就这态度，还想不想学？“
超哥火上浇油，气得中年女人直瞪眼。
张晓朵穿着防晒衣，戴着鸭舌帽还有口罩，实在热得不行，便脱下口罩喝水，拿出小风扇吹。
“老头，你别斋坐在那里聊天，没有轮到的一个个去给我排队，到那辆车练灯光，如果灯光还打错，今天就不要坐这辆车了。”
老头回应道：“教练，还没轮到我呢。”
超哥无奈地摇摇头，提起座椅右下方的调节手柄向后移，来了个葛优躺，再没理睬老头。
中年女人这会坐在车上按照车辆报读语音，启动车子向前走。
走了几轮，张晓朵操作起加减档都顺手起来，就在她放松的时刻，打错了灯光。
“糟了，这毒舌教练肯定要给自己使绊子了。”
超哥双手抱头靠在椅背上，说：“你己经没有一次机会了，考试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开出考场的门口好吧？”
张晓朵内心受到一万点爆击，但是后来她还是稳住了，没再出差错。
“还没睡醒是吧，为什么起步不打灯？”超哥对着老头一顿骂，“开飞机啊，要和我同归于尽吗？还不回方向，瞎了看不到线吗？压了。”
超哥那大嗓门如雷贯耳，他们站在不远处都能听得见，张晓朵不得不服气，真是中气十足，难怪学员都在背后叫他“黑面虎”。
在他们四个人当中，超哥对她还算是优待的，最起码没有骂得那么凶，见他犯错也会即使指正，话虽难听了点，但终归她还是学到了实打实的真本领。
张晓朵不想再浪费精力在练习灯光上，一下车，她就坐在板凳上看科四的题目。
这时，她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明天我就要出差，有段时间不在A市，你今晚有空吗？”
“有空。”
“你不用过来接我，我自己回去。”张晓朵给张弘天发了条信息，她接着看题。
张弘天回了一个字“嗯”字。
走出地铁口，张晓朵在马路对面己经看到“北恩步行街”的牌楼。离八点还有二十分钟，她见时间充足，便给孔苗凤打了个电话询问店里的情况。
熙熙攘攘的夜市街，在人群中，张晓朵一眼就看到许放，他身穿一身潮牌，胸前挎着一个运动单肩包，全程都在盯着手机看。
“你来得挺早啊。”
“我提前半个小时到的，从小养成的毛病。”许放拉了拉衣领，亮出他的名牌手表。
张晓朵看见过路小女孩手里拿着的裹凉皮直咽口水，根本就没在意到他的小动作。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好啊，我也饿了。”
许放牵起着张晓朵的手往步行街里面走，这刻他们两人就像是一对情侣，看上去是那样般配。
“要不我们吃香肠吧？”张晓朵借机抽出手，走到小摊位前，“老板，来两根。”
他们吃着香肠，彼此间靠得很近，但都是规规矩矩地走着。
张晓朵急不可待地想要找间小吃店填肚子，并没有留意到眼前服装店门口的人堆，还好许放一把将她拽到身旁绕道而行，才避免她受伤。
“清仓大减价呢，人那么多，你还往那撞上去。”许放松开手，跟她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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