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萝芭，噢不，应该说阿巴斯，对于地下密道的结构非常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约修亚不认为阿巴斯指的方向有问题，不代表其他人也这么认为。
除图德耶之外，其余镀金旅团打手双腿杵在原地，一步也不愿意挪。
他们只知道图萝芭曾用名是阿巴斯，不知道阿巴斯的详细经历，就连图德耶也只比别人多知道一点，这还是建立在他和阿巴斯有私交的前提下获取的额外信息。
“我本来也没打算隐瞒，毕竟镀金旅团不会无缘无故接受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做成员，尤其做的事又极具隐蔽性，要人非常谨慎，索桑喇早就知道我的身世。至于你们，我没必要逢人就说。”
图萝芭双手抱怀，完全是一副警惕、维持安全距离的姿态。
“你好不容易从活力之家跑出来，为何又回到这里，继续助纣为虐？”
约修亚问的直白。
心理学上说过，受虐者极有可能转换身份成为施虐者，阿巴斯可能是个活例子。
“助纣为虐？呵。”
图萝芭看了一眼约修亚，嗤之以鼻道，“我太天真了，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能逃离这该死的地方，却不知道活力之家的地下能有三四个阿如村一般大，恐怕还说小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只是其中一块微不足道的试验区而已。至于助纣为虐，或许吧。在自由面前，放弃人性没什么。”
图萝芭长叹一口气继续道：“无数次以为自己找到出口，结果却只是通往不同分区的通道后，我真的绝望了，也疲惫了。可就在这时候，负责医师问我想不想出去，只要我愿意配合他实验，就答应将我放回地上，能在限定范围内活动。”
“这是什么鬼协定！”艾丝蒂尔听后怒气冲冲，气得跺脚。“要么被困在地下当试验品，要么放归外面的世界继续当试验品，这俩选择有什么区别？无论怎样都逃不了当试验品的命运。”
“是这样。”图萝芭愣了一下，点点头，“但即便如此我也想出去，在这里面太久人会憋疯。看到相同的景色，脑海内就会想起对应的人。想到那些人我就……无法面对自己，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谁。或许我既不是阿巴斯也不是图萝芭，而是哈基姆、艾文、小阿尔伯兹。”
这几个名字在岩壁刻字上出现过。
约修亚瞳孔惊震，猜测图萝芭嘴里念叨的人，十有八九是诊断报告里提到的其他试验品样本。
昔日生活在身边的友人，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若真如此……
约修亚沉着脸，看了看眼前虚假空间内无风静止的沙漠和建筑，又看向被图萝芭暴力砸开的“岩壁”所露出的另一区，毅然决然地走上前去。
昏暗的空间，崎岖的路，众人又走回地下密道。
通往下一区的入口非常隐蔽，虽然也是元素暗门的形式存在，但如果没有阿巴斯（图萝芭）指引，绝对会因为太不起眼而被忽视。
一路的寂静，约修亚主动打破沉默。
“我很好奇你的主治医师将你放回地上后，又做了什么实验，这是可以问的吧？”
“就算不能问，你不也问出来了？”图萝芭嘁了一声，觉得不爽，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就算我不说，等会走到不同试验区你也会知道的，是关于脏器排异性测验，以及元素力和体能实验。”
诊断报告的内容已经能体现出脏器排异性实验，至于体能实验，该不会是类似美队那种注射血清增强体能的实验吧？
在如此严肃的场景中，艾丝蒂尔的小脑袋瓜疯狂转动，从脑海电影库中迅速对应出美队剧情和初见图萝芭的场景——浑身筋肉的胳膊秒变麒麟臂。
医师将普通人改造成拥有强大体魄的人的真正目的，可从各类科幻电影设定中见得一斑。
但相较于体能实验，二人更在意元素力实验。
艾丝蒂尔和约修亚交换眼神，各自陷入思考。
约修亚看着阿巴斯的诊断报告单再三确认，阿巴斯只是个普通农民，本身不具有元素能力，但是上次和她战斗时，她通过岩元素施展召唤类法术，足以证明元素力实验成功。
元素力对生活在提瓦特大陆上的生物而言并不陌生，尤其是史莱姆、巨型龙蜥、遗迹生物等魔物拥有操控元素的能力。
而对于普通人而言，操纵元素的能力无异于「神的馈赠」，「神之眼」便是收到馈赠的证明，意味着此人的意志和愿望坚定到足以被神明注视。
但馈赠若可以人为制造、量产，岂不是人人都能操纵元素力量？到时还有没有所谓的“普通人”？
世间再珍奇的事物，一旦不再需要付出努力和时间成本便能轻易获得，人们就不再怀有敬畏之心，更无法理解探索的乐趣，和通过不断争取而寸进的喜悦。
关于这一点，始终寄居在盆栽里、不停读取约修亚思考的纳西妲最有体会。
虚空终端曾是能让须弥人共享知识的伟大存在，却也是阻碍人们主动思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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