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流风缓了口气,道,“少主既然将入破城,却未到文人初境致物,说明少主走的是武夫路子。嘿嘿,仔细想想,武人外练筋骨,内练精血,这本《血祭》功法,不正是依靠吸取天地万物血气,助长自身功力的功法么?所以呀,少主定是武夫无疑啦!”
江瑞生看了看自己瘦如竹竿儿的胳膊,颓然一笑,“天下间,哪有我这般细胳膊细腿的武夫啊!”
夏侯流火哈哈笑道,“少主不必自哀自叹,谁说武夫就一定要身强体壮、拳坚如石了?如果谁的肌肉粗壮便能登顶武道,那天下人岂不是都要练体去了?哈哈哈!”
江瑞生轻轻笑道,“那道也是,只不过,我这剑走偏锋的路子,实在不讨人喜欢!”
夏侯流火沉声道,“修道一途,不论正邪,存在即是合理。老头子我以为,此功法修炼过程虽然恶毒了些,却可使人迅速提升修为,而不损耗精气寿命。而且,老夫听说,修习《血祭》功法之人,入了致物境后,便能还复原貌。”
江瑞生目透精光,“真的?”
夏侯流火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抛开悠悠天道,报应轮回,此不失为天地妙法。不过,此《血祭》功法确实杀戮过甚,少主还需斟酌使用。”
话里虽有劝诫之意,却听得江瑞生颇为受用,从凌源逃出后,除了生父江锋和生母江岚,整个江氏对自己都是敬而远之,自然包括夏侯流火的弟弟,夏侯流风。
江瑞生心似明镜,他知道夏侯流风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
所以夏侯流风来到赤松郡后,不听己令,将一千牧兵分散在各处要道堵截,最终损兵折将,惨败而归。
眼前的夏侯流火对自己还算老实,有令必遵,有令必行,可谓尽到了管家的责任。
除此,两人平日也没什么私下交往,江瑞生对夏侯流火的浓烈好感,也仅仅停留在夏侯流火对自己的恭敬态度上,他在今日之前,并没有把夏侯流火视为如原刘家管家刘布那样的心腹手下。
看人看心,今日一言,说明夏侯流火对自己的态度,正产生发自内心的改变。
江瑞生对着夏侯流火无奈一笑,“夏侯叔叔说得对,累土而不辍,丘山崇成。小半个太白山脉的猛兽,才让我勉勉强强入了破城境的门槛,将来若要通玄升天,难道要屠尽天下万兽不成?”
夏侯流火低头鼓励道,“少主有恒心,事竟成!况且,少主年轻有为,二十出头便入了破城境界,有了破城境的根骨在,他日少主转学一些别的功法,也是一条不错的途径。”
江瑞生抬眼问道,“夏侯叔叔,您觉得,我转学什么功法,比较合适?”
夏侯流火哈哈一笑,挠头道,“这个嘛,少主您可就问错人了。”
江瑞生以为夏侯流火不愿传授学问,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夏侯流火洞察了江瑞生的心思,立即解释道,“所谓相由心生,道亦由心生,少主您想学什么,或是不想学什么,只有您心里最知道。在武学中,所有人,不管远近亲疏,都是外人,能知道自己最适合什么的,只有你自己啊!少主。”
一番话征服了江瑞生,也征服了江瑞生的心。
渡人渡事难渡己,这世上,许多时候最难过的并不是情关,而是自己的心呐!
想罢,江瑞生霍然起身,对夏侯流火拱手道,“多谢夏侯叔叔指点迷津。”
未等夏侯流火有所反应,江瑞生立即深深鞠躬,“夏侯叔叔有造化乾坤制裁,对江氏一族,又有呕血青囊之功,可谓江家称霸的第一功臣。现如今,天下动荡,九州沸腾,国法不正,公道不明,九庙之灵不安,万姓之心不服,祸乱之机未息,太平之治未臻,正是我辈大显身手,匡扶天下之时。”
江瑞生言语多真切,“当此之时,瑞生必敬天戒、法祖训、隆孝道、保圣躬、务民义、勤学问、慎命令、明赏罚、专委任、纳谏诤、亲善人、节财用,以正江家名分。”
情不自禁间,江瑞生由躬身变为拜首,慷慨激昂地道,“还请夏侯叔叔,继续教我!”
夏侯流火表情变幻不定。
最后,欣然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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