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么漂亮可爱的老乡妹妹，我牛威，怎么会舍得忘了呢。”牛威自从跟吴洋，江超他们进过厂后，把妹说话的水平，也有所上升。
“真是肉麻，受不了你，快去给你家里人打电话吧。”两人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了，老乡情公用电话亭边上。
“靓妹啊，带男朋友过来了啊，刚好，快来快来，你男朋友叫牛威是吧，刚刚他家里人又打电话过来了。”这电话亭老板，见张芳带着牛威过来，满脸惊喜地说道。
“啊，我就叫牛威，我家里人说什么了没有，打过来了多久了？”牛威很激动地跑上前问电话亭老板道。
“刚打过来没10分钟，我跟这靓妹熟，所以就记得你了，要不这么多人打电话，我哪里记得是哪个跟哪个哦。”
老板拖着长舌音，笑着看着牛威说道，“不过是个女孩子打的，说找他哥哥，你还有个妹妹是吧。”
“是啊，是啊，我老家还有个妹妹。”牛威赶紧应着道。
“那赶紧打回去吧，嗳，还是5号机，去吧，电话号码前，记得加。”老板说完，就给牛威开通了5号电话亭的通话线路。
牛威掏出随身携带的电话本，找出那个婆娘的电话，便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好一会，也没接。
牛威心想，坏了，又影响那婆娘休息了，只怕又要挨她一顿骂了。但也没办法，也只有耐着性子，等那婆娘，哪怕接通电话后，把他骂一顿也无所谓。
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却意外传来了他妹妹牛媛熟悉的声音，“哥哥是你吗，我是媛妹子。”
“是啊，是啊，媛妹子，怎么是你打电话过来了，你怎么知道打这个号码来的？”牛威兴奋地说道。
“真是你啊，哥哥啊，我真没想到，今晚一打过来，你就知道回电话过来了，呜呜呜……”牛媛在电话那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媛妹子你哭什么呀，考上县一中重点中学，不是很高兴的一件事么。”牛威安慰他妹妹道，“对了，我寄的那1000块钱，家里收到了么？”
“那1000块钱收到了，昨天就拿到汇款单了，我好高兴啊，哥哥你对我真好。”牛媛继续哭道，“只是今天刚去邮政所，一拿回那1000块钱，就被张二狗拿走了550块钱，呜呜呜……”
“可恶的张二狗，”牛威一听到张二狗三个字，就狠得牙痒痒，左手紧握拳头，十三个关节不由自主的，“咯吱咯吱”的发响。
“那也只借了他500块呀，怎么他要多拿走50块？”牛威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张二狗会过来捣乱，这样一来，牛媛的学费又凑不够了。
钱一凑不够，家里人就可能会让她走自己的老路，让牛媛去九中上高中。而九中和一中，是两个天地，无论教学环境，还是教学质量，都相差很大一截。
“他要利息，开始问妈最少要100块钱利息，妈好说歹说，讲尽好话才讲通，给了50块钱利息，并要求搞双抢收到的稻谷，一定要卖给他才行。”牛媛哭着说道。
“一中学费是850块钱一期是吧，那我再给你寄350块钱回来。”牛威咬了咬牙，心想，反正自己卡里还存有1500块钱。
“哥，你别再寄钱了，我去九中读书就好了。”牛媛突然放低了声音，“你寄这一千块钱，院子里很多人都说，你是在外面打流，走不正道，才出去两个月，就能寄这么多钱回来，你千万别再寄钱了，妈本身就怀疑你了。”
“那你信不信我，这钱是我自己靠自己双手，挣的光明磊落的干净钱了。”
一说这个事，牛威就很来气，本来寄钱是件开开心心的事，那晚硬是被牛威他妈说成了悲剧，搞得打个电话，最终以双方都伤心难过的收场。
“哥，我肯定信你的了，你不管做什么，不管说什么，我肯定是无条件相信你的了。”牛媛在电话那头说得坚定如铁。
“那你就听我的，去一中上学，我明天请假去给你寄钱。”牛威说完想了想，“我去找老乡借500块钱，给你寄回去。”
没办法，牛威再也不敢说是，拿自己存的钱，寄回去了。
确实也是，两个月就能寄1000块钱回去，放在老家，也确实没人相信自己挣的钱，是光明磊落的钱。
这件事，不得不让家乡人怀疑。而且，牛威他妈他爸，都是在家里，极度爱面子，内心正直的人。
“不用寄了，哥哥，真不用寄了，更不要去跟别人借钱，不要欠人家的人情，人情是这世上最难还的债。”
牛媛也是犟脾气，末了，她还强调一句，“哥哥，我有书读就很好了，比我们班上很多女同学，要好太多，要幸福得多了，因为我有一个好哥哥帮助我，而她们，却只能踏上，去南方打工的路。”
“嗳，傻妹妹。”牛威叹了一口气。
“真的，哥哥，我很感激你了，咱们爸妈也不容易，挣的都是血汗钱，我不能成为家里的吸血虫，寄生鬼。”牛媛说话也一板一眼的，牛威听了，竟无言以对。
“那就这样了，哥哥你在外面，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多多注意安全，电话打了这么久，话费也贵，你也回去睡觉吧。”
“好吧，媛妹子，好好读，不要有思想压力，争取三年后，考个好大学出来，到时我也为你，脸上感到光荣。”
牛威也知道牛媛的个性，一旦决定下来的事，就是十条牛也拉不回来。
牛威走出电话亭后，张芳看到牛威沉默不语，便笑着问道，“怎么不高兴了？和自己妹妹打电话，不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吗？”
“是开心。”牛威说道，然后挠了挠自己后脑勺，看着眼前的张芳，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我妹妹，一下子好像长大了似的，好像明白好多道理了，我都有点说不过她了。”
“哈，女大十八变嘛，”张芳笑道，“你以为，还是以前跟你屁股后面转的，那个流鼻涕的小丫头啊，听你们俩兄妹说话，她马上就要上重点中学县一中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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