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白自从得知神仙也有死劫，也会烦恼早就没有成仙的期望。
如果不能去尽忧愁，人和仙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
小白低下头：“师父，我不要成仙。”
朱雀缺少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很难明白小白的想法。
“痴儿，世人都想成为仙人，超脱于世。你为何不愿？”
小白还是低着头：“从前我也想的，爹爹说过天上的神仙过着不愁吃穿的日子，每天都只消快快乐乐的东游西逛，遇到坏人妖怪便想个法子捉弄一番，遇到贫苦聪颖之辈便点化一下。可师姐说神仙也有争斗甚至事情很多很繁重未必会快乐……”
“你师姐说了不算！”
小白抬头，目光紧紧盯着朱雀。
“我说了也不算，最好的东西不是由别人告诉而是自己去探寻。”
朱雀像以往那般轻轻点了点小白额头。
“别人告诉你的只是别人看到的，但是事情是不是真是那样这可不确定。当然仙人有仙人的好凡人也有凡人的乐，你大可平常心一些。”
“哦。”
“小白……”
被师父的手指点在额头浑身懒洋洋，舒服至极：“师父？”
“为师引你入门却未曾问过你的意愿？当日你只是为了拿药救你父方才同意吧？”
“不是……师父……我……”
小白的语气吞吞吐吐。
“无妨！为师又非是那种食古不化之辈。尊亲重亲乃是大义，枭獍之辈如何能入我浮天峰。”
“枭獍？”
小白尚幼见识不足，不知道枭獍乃是食母恶兽。而朱雀又羞于提起神兽中的异类，岔开话题。
“不用在意那些，你能破开心魔足以证明道心甚固，为师对你期望很足。”
“谢谢师父！可我连辟谷都不会……”
“辟谷这种小事，不用急。”
“那本经书我也记不住，读了就忘光光……”
朱雀这才发现小白内心很在意这些。只是涉及圣人她也不敢胡乱猜测，不能给小白说法。
“大道三千，你只需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无缘便是无缘。”
小白两只手握在一起扭来扭去：“可是，师父我只想学得本事找牛头报仇……我……我……”
“唉！”
朱雀轻轻点点手指：“那只牛头可厉害的紧，你要报仇可要好好加油修行才行。”
朱雀这话算是半哄半真。
呲铁如果是全盛状态朱雀也不是对手，即便是现在一身修为去了大半也是大妖一个。小白这样的稚子幼童想要追上岂不是异想天开？
小白倒是对朱雀的话一点也不怀疑：“我会的！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嗯！为师门下可不会差了。看看这是什么？”
朱雀拿出赢鱼，小白莫名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
“赢鱼。”
“赢鱼？这是鱼？为什么会有翅膀？是妖怪吗？”
大力是猎户不是渔夫，小白对兽类飞鸟还有些认知但对水族真是所知不多。除了小溪里的泥鳅螃蟹小鱼小虾之外只有传说中的龙王听说过。
赢鱼这种奇形怪状的也不怪小白会大感惊奇。
朱雀松开禁制，赢鱼突然恢复身体控制嘴里立马发出鸣叫。
“师父，它会鸟叫！不是鱼！它不是鱼！是鸟！这是鸟！”
小白兴奋异常。
“傻孩子！这赢鱼本就是这样，长了翅膀又不会飞怎么能算鸟？”
“不是的，师父。很多鸟都不会飞的。以前爹爹抓住过一种大鸟，很大很大，也不会飞。”
“那种鸟长了鳞片吗？”
“那倒没有，翅膀上还是羽毛腿上好像是绒毛，后来爹爹清理它我没看。”
“不长羽毛不能飞一直生活在水里所以才是鱼。这鱼在人间名声不好，出现便会带来洪水。你住在山脚没听过也是正常。”
小白想要摸一摸，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你想摸一下？”
“不……不想，它牙齿好尖，我怕它咬我。”
朱雀看着小白退缩的样子不禁有些失望。她门下弟子可不能惧怕水族。
“为师制住了它，有什么可怕的？”
小白还是摇摇头：“算了师父，还是放了它吧！我看着它挺可怜的。”
“放了？你不想吃点？”
小白年幼受条件所限，小溪里小鱼小虾可遭殃不少。但是这时候却没来由的对吃鱼这件事非常非常反感。
“我怕血，师父，可不可以不要吃它。”
朱雀擒住赢鱼又因为其鸟鸣声而不想下手，方才想要交给小白收拾。小白的推脱理由有些出乎她意料。
小白遇血晕倒之事她本是知道的，一时没想起来。
“果树已被毁尽，万里树木被烧的精光，不吃鱼你还能吃什么？”
小白环顾四周，乌黑的地表和干枯的河床证明朱雀的话非是虚言。
辟谷不成功，剩下日子为食物有够头疼的。但是一想到吃鱼小白便是恶心。
“我……我还能吃草根树皮的。”
习练无情大道的朱雀也被小白的话震的不轻。
草根树皮？
为了增加可信度小白继续：“师父，我能的。这几天我都吃过了。”
“你怎么想到吃草根啃树皮？”
“我以前吃过的，树皮不能乱吃但是水草的根甜甜的。嚼一嚼汁水然后吐出去很好吃的。”
脸上写满了自豪的小白让朱雀很无语。
不过这算是朱雀的疏忽。
浮天峰万里方圆连山神土地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兽类蛇蚁敢进入朱雀的领地。只有些鸟类与朱雀同源得到允许才能在此地定居。
小白初来便由小云雀找了果子吃，一连几天养成习惯。又因为他独自是不能完成狩猎或者烹煮肉食也就淡忘了。还因为想要和河龙王交换些吃食从而恶了邻居。
是的，那个时候小白对吃鱼还没什么抵触。
等到没了果子小白只能想到大力故事里草根树皮果腹。
朱雀是常年不食从而忽视了小白的食物问题。下意识便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朱雀门下连点吃的都找不到？
小云雀无碍时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找几个果子或者飞至别处找些可食的东西不要太容易。
只是小云雀开了护山大阵轻易不可离开才让小白独自下山找吃的，而后更是这才让小白开启了吃树皮草根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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