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骗我……”
——季蔓
落地架旁装了好几盏吊灯。
灯光幽幽地投下几缕光线，照在严慧琳的脸上，她的皮肤仍如少女般紧致，只是眼角处偶露的笑意里能看出几分岁月的痕迹。
季蔓看着手上拿着模型的严慧琳，眼神恍惚了一下。
有点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
不知怎的，季蔓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男孩的母亲，一样含着水波的眼神，一样相似的线条。
仿佛隔着时间，两个人的脸庞重合在了一起。
“季蔓？”
“啊……”季蔓回神。
她在心里暗自嘲笑，这怎么可能？
他已经走了……
没有回来过……
“你有心事？”严慧琳敏感地发现季蔓情绪的变化。
“阿姨……你十几年前有去过德庆佛寺吗？”季蔓心中的死灰似乎想要复燃，她不死心地试探着问严慧琳。
此时，季蔓的心里像是装了一个弹簧，一上一下不安分地跳动着。
她似乎是想知道的，想再次见一见他……
她好像又不想知道，她不想再回忆起那时等待的日子……
问出来后，季蔓的眼睛像是深渊中闪烁的繁星，不同的答案会决定这些繁星究竟是亮还是灭。
“嗯……”严慧琳犹豫了一下，陷入了回忆，隔了半宿，她才出声：“好像没有。”
她虽然有些不解季蔓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微笑着做出了回答。
季蔓眼中的繁星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被深渊中的黑暗全部埋没，不再透出一丝光亮。
季蔓努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谢……谢……阿姨……”
严慧琳不放心地看着眼前丧气了不少的季蔓，带着怜惜地伸手摸了摸季蔓的头。
季蔓眼中痛苦再也压不下去了，全都化作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季蔓无声地抽泣着。
地面上，掉落的泪珠化作伤心的痕迹，一点一点渗入地板。
“乖孩子……”
严慧琳心中虽然有些好奇季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回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但还是将无数的疑问压在心底。
季蔓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里的痛恨和隐隐的期待，她伸手抱住严慧琳，并埋首在她的颈间，低声地抽泣着。
严慧琳扶着季蔓走到沙发，让季蔓更加舒服地靠着自己。
她在心里暗暗地痛骂，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东西，把好好的一个姑娘弄成这样？
看着季蔓这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疼。
严慧琳好久都没有这么被别人这样靠着哭泣了，距离上一次已经是明玥十岁时摔断了一颗门牙的时候。
严慧琳安抚地拍着季蔓的肩膀，给予季蔓无声的支持。
季蔓一边哭着，一边在脑海里陷入了无数的追问。
为什么……
为什么骗我……
男孩的身影似乎逐渐地再次清晰起来，她还记得……
那天，他肯定地回答说，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那个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季蔓感受到舌尖处传来的苦涩，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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