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声尖叫再次打破了寂静。
绿水已经自觉捂住了耳朵。
“好了。”
青山冷哼一声，“下次若是再胡闹，弄伤了自己，我就让师傅亲自来给你上药！”
桃夭：“……”
那还不如直接让她立马死掉呢。
谷内规矩，由于自身原因导致身体受伤的，上药要用特制药。
特制药，最特别的特点就是，特别疼。
桃夭瘪了瘪嘴，哭丧着脸，生无可恋道，“知道了。”
屋内的气氛倒还算和谐，而屋外的气氛可就不好说了。
从始至终，周霖都是一副十分冷谈的模样。
当然，那是面对秦嬷嬷的样子。
云棠能够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
可是，他的眼神却又那么陌生。
仿佛，他并不认识她们。
“你……”云棠红着脸，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周霖的眼睛，“你还记得我吗？”
周霖摇了摇头。
云棠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眼中蓄满了失落。
秦嬷嬷一看这个情况，想要安慰云棠，却不知如何开口。
反倒是一声尖叫点醒了她，她拍了拍云棠的手，“你们好好谈谈吧。”
“我觉得你是我的娘子。”
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云棠哭笑不得。
从刚才到现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的心情却经历了起起落落，此刻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该开心呢还是该难过。
“你还记得什么？”
云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不知要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周霖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军中出现了奸细，有人泄密，我……”
突然，周霖捂着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云棠立马就慌了，扶着他坐下。
“不想了不想了……你别想了。”
谁料周霖竟然一把将云棠抱住，脑袋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
“好熟悉。”
云棠也因为这句话僵住了，一动不动，甚至连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那个——”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止。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云棠沉默了，用实际行动把先说话的机会留给周霖。
周霖慢慢松开云棠，表情看起来还有点遗憾。
“对不起，”周霖又重复了一遍，“忘记了你，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面对如此认真的周霖，云棠很想洒脱应对，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没、没关系。”
云棠哽咽着，泪水很快模糊了视线，“你没事儿就好。”
虽然已经恢复了心智，但是对于给人擦眼泪这种事情，周霖并不是很熟练，手忙脚乱的擦着眼泪，可是没有用。
他擦眼泪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云棠流泪的速度。
这段时间，云棠一直强忍着内心的无助和惊慌，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可是只要他一天不恢复，她还是会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
方方面面，各种原因。
如今他虽然还是不记得她，可是他的心智已经恢复了，她看到了效果。
多日来积累的委屈和情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争先恐后的化作眼泪朝外冲。
“你……”周霖看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娘子”，所有心疼的话，最后也只化作两个字，“别哭。”
云棠紧紧抱住周霖，“好，我不哭。”
眼泪全抹在了周霖的衣服上。
云棠发现的时候，脸上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热度再次达到了顶峰，低着头不敢去看周霖的眼睛。
周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她的，又何况这些身外之物呢。
当然，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云棠带着周霖去找谷主了。
“这还没到饭点啊，”看到云棠和周霖，谷主嘀咕了这么一句。
结果没看见送饭的饭盒，他倒是先发现了周霖的异常。
“臭小子，恢复记忆了？”
谷主走到周霖的面前，左看看又看看，像是看猴儿似的。
周霖微微皱眉，有些不太适应，但是碍于云棠在场，倒也没说什么。
“谷主，阿霖他记起来一点，但是他还是不认识我。”
云棠简单将周霖的情况说了一遍，谷主来了兴致，“这么神奇？”
“臭小子，伸手？”
谷主手再半空举了半天，他也没有反应，忍不住开口说道。
周霖没有拒绝，伸出手让谷主把脉。
谷主摸着下巴，又盯着周霖看了一会儿，甚至还叹了口气。
云棠一看他这个反应，心下一紧，和周霖交握的手都不自觉地攥紧了。
周霖察觉到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
云棠看了周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紧张。
“云丫头啊，别紧张，没啥大问题，”谷主开口，“他这是开始恢复了，很快就会想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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