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期末考试四门功课总分一百八十一分。其中,政治二十三分,语文六十一分,数学五十五分,英语四十二分。
看过成绩单,王加根和方红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他们女儿的成绩单么?会不会是班主任老师搞错了,把其他同学的分数填写到了王欣的成绩单上?
王欣低着头回答说,这次考试的确没有考好。说完这句话,就拎着书包进了她的房间,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当爸妈的站在客厅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责备和打骂无济于事,还会引发孩子的逆反心理。听着女儿的哭泣声,他们更不忍心去惩罚她。眼下最重要的是分析失败的原因,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王加根一直希望女儿将来读“少年科技大”,看来,那完全是不切实际的梦想。照现在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别说考“少年科技大”,将来恐怕连普通院校都考不上。
当然,方红梅在孝北县一中教书,王欣读高中应该没问题。但如果成绩没有起色,将来高考还不是名落孙山?勉强拿张高中毕业证,就走向社会,自谋职业。如果到了那地步,孩子就真的丢了啊!
方红梅手里拿着成绩单,走进女儿的房间。她坐在床沿上,轻言细语地问女儿:“老师讲课的内容你听不听得懂?”
王欣含着眼泪点点头。
“那老师布置的作业会不会做呢?”
“有的会做,有的不会做。”
“不会做的作业怎么办?”
王欣犹豫了一下,小声回答:“抄其他同学的。”
方红梅这时板起脸,严肃地批评道:“抄别人的作业肯定不对!作业不会做,可以问老师,也可以问其他同学,但绝对不能抄。抄过之后虽说作业完成了,还是没有弄懂,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
王欣的头连点直点的。
“你的成绩上不去,妈妈也有责任。我平时总是记着打麻将,对你的学习过问太少了,关心也不够。妈妈向你道歉……”
听着母女俩的对话,坐在客厅里的王加根感慨万千。
他也开始深深地反省,觉得自己同样有很多值得检讨和自责的地方。尤其是担任存款股长后,他几乎没怎么管过女儿的学习。当办公室主任时,他忙是忙,但一日三餐能在家里吃,与家人相处的时间也比较多。到存款股就不行了,他经常是早上出门,深夜才能回家。
请客户吃饭,陪客户打牌、唱歌、跳舞、洗头、洗面、洗脚、按摩、做保健,或者参加营业网点的应酬活动。春秋两季代收学费,以及前段日子发售“希望工程”有奖储蓄存单,还要到农村乡镇去收款。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接受行内行外的检查,招待前来拜访的老同学、老同事和新老朋友。因为负责营业网点的日常管理,扯皮拉筋的事情也比较多。网点负责人之间发生矛盾,一线员工之间闹意见,都得他这个存款股长出面调解。忙完一天回到家里,总是精疲力竭,有时还满身酒气,脑子根本就不清醒。书不摸,电视不看,也不怎么讲话,不陪老婆孩子聊天或者散步。有时连澡不洗,衣服鞋子不脱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喝多了还会呕吐,搞得床上、地上、家具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污秽物,满屋弥漫着刺鼻的馊臭味。
因为醉酒,方红梅不知与他闹过多少回。
除了工作,他隔段日子还要去武汉参加函授学习,周末要到孝天城参加自学考试助学班。提起那个自学考试助学班,也是很让人闹心和恼火的。根据A银行孝天市分行人事科的安排,周六周日两天都得上课。对于那些生活和居住在孝天城的人来讲,这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但对于王加根这些外地学员,那就相当麻烦了。
周六一大早,他就得去花园火车站或者孝北长途汽车站,乘车赶往孝天城。第二天下课后,来不及吃晚饭,他又得赶车回孝北县城的家里。在孝天城的两个白天和一个晚上,市分行除了提供上课的地方,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他得找地方住宿,找地方吃饭——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去孝天城参加自学考试的日子。好在A银行孝北县支行和他一起参加这个助学班的还有五个人,大家同来同往,有说有笑,还算热闹。
问题是,这样一来,每周的“双休日”就完全报销了。交了那么多学费,再搭上“双休日”的休息时间,最终能否拿到本科文凭,还是个未知数。
每想到这一点,王加根心里就不舒服。学费交了又不能退,后悔自然没有用。他只能自我安慰:干任何事情,有得必有失。参加自学考试助学班失去了金钱和“双休日”,但或多或少能够从中南财大老师的授课中,学到一些东西,掌握真知识和真本领。借参加周末学习的机会,能够认识A银行孝天市分行系统其他单位的同事,多交些朋友。利用课余时间,在孝天城转一转,走一走,看看城市的新变化,丰富自己的阅历。那两天的午休时间,他还可以去孝天市图书馆,翻阅报刊杂志和书籍,弥补孝北县没有图书馆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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