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的一个人来此？”魏沁然从婢女手中接过披风，想要披在苏楠身上，却被他侧身避开。
“我不冷。”淡淡地说了一句，苏楠转身向外走去。
临到门口时，他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不要动这间屋子。”
魏沁然眼底划过不甘，十指紧紧揪着披风，低低应了一声。
十年了，她伺候了苏楠十年，竟然只得了一个姨娘的名分。
而夏清雅那个贱人，不仅出身好，死了还霸占着摄政王王妃的位置。
她母亲与夏国公府那老不死的是表姐妹，她身上也算是流着国公府的血脉，可夏国公府那些人，心里眼里都只有夏清雅和苏小小这两个贱人。
她的婉婉，明明比苏小小优秀，这些人却看不到！
既然你们一直期待着苏小小回来，那便让她回来，有了对比，所有人才会知道苏小小有多糟糕，她的婉婉有多优秀！
身旁伺候的婢女，被魏沁然眼中的阴狠一惊。
再次去看时，魏沁然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柔。
她抬手抚了抚发髻：“走吧，一会送点燕窝去大人房里。”
婢女恭敬地应下，暗道刚才果然是自己看错了。
魏姨娘这些年待下人极好，其他府邸的下人都羡慕他们呢。
另一边，林婉如借口要多睡会，吩咐贴身丫鬟守住房门，不许任何人进屋。
之后，她并未换衣裙，依旧是昨夜见姜馨那套黑色衣裙，悄无声息地出了摄政王府。
来到醉卧居五楼雅间，摘下帽兜，林婉如脚步轻快地倒了一杯茶水，端到帘子后，放下正在下棋的人手边，“师父。”
一身黑衣的男子低低嗯了一声，将手中白子落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姜馨唤你入宫何事？”
林婉如拿起一颗黑子落下：“她要我杀了轩辕清沐。”
黑衣人面上戴着银色镂空面具，露出的唇瓣，稍显苍白。
他再次落下一颗白子，淡淡道：“轩辕清沐现在还不能死。”
林婉如手一颤，捏起的黑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看着滚远的黑子，眸光颤了颤：“师父，轩辕清沐不能回京城。”
他一旦回来，她的噩梦可能就开始了。
她绝不允许轩辕清沐回来！
黑衣人抬眼瞥了眼林婉如，声音听不出起伏，“轩辕清沐对为师有用。”
林婉如咬了咬下唇，眼底光芒闪烁不定。
最终，她低低应了声：“是。”
此时的她，心情沉入了谷底，再不见一丝雀跃。
从小，师父可以说是对她有求必应，可这一次......
师父，你可知道，如果轩辕清沐回京，我即将面临什么？
林婉如眼底蕴满苦涩，低垂下头。
“婉婉，待轩辕清沐失去了他的价值后，为师将他交给你，任由你处置。”黑衣人轻叹一声。
林婉如紧紧咬着下唇，苦笑着点点头。
轩辕清沐回京，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却会生不如死。
她无法违背师父的命令，但又不想落入轩辕清沐手中。
她该怎么办？
齐县，苏小小一夜未眠，彻夜研究林牧和玄殷胸口黑色肉球溢出的黑血。
她直觉，这黑色肉球藏着极大的秘密。
轩辕清沐推开房门进来准备抱走云尘，对上苏小小眼底的青黑时，愣了一下，“你这是一夜没睡？”
苏小小狠狠捏了捏眉心：“云尘还没醒，你动作轻点。”
云尘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小肚皮上盖着一个被子角，小嘴时不时吧唧两下，胖乎乎的小脚丫露在外面。
轩辕清沐眼中的清冷被柔和取代。
他轻声走到床前，抬手捏了捏云尘胖乎乎的脚丫子，嘴角带着轻柔的笑，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曲指轻轻弹了弹，“小馋猫，做梦都想着吃的。”
梦？
苏小小心神一动，扭头看着靠坐在床边的轩辕清沐，“这世间是否有人能通过梦境控制人？”
轩辕清沐看了她一眼：“并未听过。”
苏小小蹙起眉头，试探着问道：“摄魂术听过没？”
轩辕清沐眼底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继续反问：“摄魂？摄取人魂魄？”
苏小小眼中一喜：“也可以这么说，你知道？”
前世，摄魂术其实就是深程度的催眠术。
医学上，有个着名的钢板实验——
催眠师暗示受试者的身体像钢板一样僵直，如同钢板一般坚硬，受试者的潜意识接收到暗示后，就会认为自己是一块钢板（即使意识十分清醒，或者说你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是钢板，但你的潜意识早已相信自己就是钢板了）。
之后，受试者身体僵直，可以架空到椅子上（人体钢桥），人们可以在他的身上走来走去。
而林牧对她的态度，与记忆中相差极大，刚才轩辕清沐说的梦提醒了她。
林牧，是不是有可能被人用摄魂术这类的控制了。
轩辕清沐定定看着她，不答反问：“你认为林牧灵魂被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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