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对此视而不见，打算盘的手依旧没停，甚至都不曾正眼看他一眼。
青衫侠客似乎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也不动怒，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闭口不言。
空旷的药铺中，就一直回响着算盘的珠子碰撞声，与账本翻页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总算停下了手中的事务。他抬起头，望着仍旧不曾起身的青衫侠客，面色复杂，“你还回来干嘛？”
青衫侠客不言，依旧保持那个姿势。
老人抿了口旁边的茶水，清明的眼神逐渐变得浑浊，似乎是在回忆曾经的往事，逐渐开口：“曹德智啊曹德智，你说说，三千年了！足足三千年啊！我为你每百年一开大门，你怎么就是不肯回来呢？”
“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难过吗？自你宣布退出祖师堂被逼入修罗界的当天，你的师兄弟们尽数出关，直奔天云阁杀了个天翻地覆，染上无数红尘因果，要不是看你命珠未碎，我们差点连屠三位天子！”
“我就搞不懂了，你跑什么？怎么？你以为这样逞威风很潇洒？你以为这样就对的起我了？你觉得我怕麻烦吗？你觉得你那群师兄弟怕麻烦吗？当初老子收你为徒的时候，那么多麻烦我都接下来了，我还怕这个？！”
“不就是因为个半魔之女吗？传出去名声不好就不好呗，为天地不容就为天地不容呗，又不是没有正常的意识！那时候你们要是来这，你就这样把她八抬大轿的明媒正娶回去，我来给你们主持婚礼，我看谁敢反对！”
“你倒好，就为了我这张老脸，别人说出去你就出去了啊？啊？！天底下那么多张嘴你堵得完吗！被人说两句就说两句呗！”
“你呢？知道我不在还敢跑出宗去，你就不会在护宗大阵里好好待着吗？当回缩头乌龟会死啊？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撕破这个脸皮！你那群师兄弟也是的，就没一个可以让我省心的！”
说道激动处，老人直接放下茶杯，眼眶通红，爬出柜台疯狂敲着曹德智的脑袋。
看其神情似是恨不得将他的头打成烂白菜，哪还有半点慈祥之感。
曹德智也不敢还手，就任由老人胡闹。
打了许久，看着曹德智依旧一动不动，老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撇了眼前者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冷哼一声，没好气道：“看看你那破模样！差点就被修罗气给同化了，还亏你专修意境通透全身，这点破事都没整好，我当初怎么会选择收你做徒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老人开始竹筒倒豆子，一一说着侠客的不是，曹德智见状反而彻底松了口气，他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发生。老人还是愿意训他的，这就已经比什么都强了……
见到曹德智只是默默点头，这看得老人又是一阵牙痒痒，揪着他的耳朵怒骂，“你这个闷葫芦，不接话，我怎么打你？早就让你大师兄来了，他人呢？怎么来的是你？”
“师兄有要事在身，我碰巧赶在几天前回来了，就替他代劳了，顺便来见见师父。”曹德智吃痛，如实道。
老人报复性的狠狠扯着曹德智的耳朵，听到解释这才罢手，伸手去拿茶杯。
又突然想起那个坏事的小鬼，曹德智犹豫一二，想要弄清楚那小子的其他身份，试问道，“师父，那本书……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在这儿我就是规矩！你还管我？！”
老人撇了他一眼，刚端起的茶杯还没喝，又给再度放回了桌上，抄起账本砸在后者头上：“叫你做点事都做不干净，真没用！”
瞧得老人把这事也怪在自己身上，曹德智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明明是那小子从中作梗，要不然那东西能跑的掉？
“怎么？不服？你说，你犯了多少条兵家大忌？你跟我那些年我是这么教的吗？骂你都算轻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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