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那道意识却是理也未理，继续冲击他的心神。
江苟铭猛一咬牙。
再想继续冲击出窍，忽然记起当年炼制飞剑时，貌似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当时他以命搏命，化解了危机。
今日或许可以故技重施？
反正借尸还魂之人最在乎的无非是他这具躯体，而没了躯体，他亦能活。
“魇灵！”
心底呼喊了声。
魇灵心领神会，但却显得有些犹豫。
“主人，真要如此么？”
“嗯，切莫手下留情，身躯毁了，大不了我借修罗宗资源再塑一个！”
其实江苟铭要自裁，轻而易举，但他依旧选择让魇灵动手。
毕竟这具身体价值不菲。
能省则省。
无论如何，至少给这不知身份意识一个反悔的机会。
“是！”
魇灵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
见江苟铭如此坚决，皇刀顿时挣脱束缚，弹了出来，直奔心口！
周遭修罗气息徒然凝固。
意识上冲之势渐缓，似乎又分出了部分精力制止皇刀。
“君临！”
趁此机会，江苟铭大喝。
滚滚修罗气顿时转化皇气，镇压心神和元婴，将那股意识强行锁在中央，不得上下。
“呵……这代人皇倒是有些本事。”
脑海忽然响起一句阴冷古语。
江苟铭听不懂，但却莫名能够理解它的意思。
“初代修罗意识？”
“姑且算是，我乃他的一缕魂渣，再进行一次传承，便要灰飞烟灭。”
“你为何偷袭我？魂渣也懂夺舍？”
“此为他之意志，人皇考验。”
“人皇考验？”
“是，你若压得住我，此些修罗气息全部归你所有，转化皇气，好处无量，你若压不住我……呵呵！我便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目的为何？”
江苟铭内心思忖。
初代修罗机关算尽，甚至连自宗后辈亦不曾告知，总不能只图再活一世吧？
是的，江苟铭笃定此事修罗宗各护法并不知情。
否则对待自己的态度定会在某些地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然后被系统捕捉，触发选项。
“胜过我，一切自明！”
那股意识冷笑一声，上蹿下跳。
紧接着江苟铭便发现。
分明修罗气比皇气低了一个档次，甚至还是魂渣，正被皇气压制，伴随此举，竟然能够反过来撕扯皇气，化作己用！
江苟铭眼底浮现一抹震撼。
魂渣如此了得，那初代修罗本人究竟有多强悍？
“等等！你这根本不叫考验！”
“初代修罗料见人皇到来，料见他成为修罗宗尊主，但定不会料见他接受修罗意志传承时，实力竟然不及化神！”
“距离下任宗主接受传承，尚有两年，此事应当延后！”
那股意识停顿，似在思考。
半晌，撂下一句话，再度窜跳起来。
“传承一旦开始，不得终止！即便你所言属实，那也是你的劫数，受死吧！”
魂渣不愧为魂渣。
执行起命令一丝不苟，毫无通融余地。
劝说话语停在嘴边，江苟铭阴沉着脸，有些郁闷。
不过很快调整回来。
类似世界的针对，他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这回没有命定事件的奖励，让他莫名觉得亏了。
“魇灵，你还能坚持多久？”
“主人，他很厉害，我不清楚……”
“无论如何，给我坚持半个时辰！我要突破！”
体会着这六四开的转化速度差距。
魇灵很想说，臣妾办不到啊！
奈何江苟铭撂下这句话后，再度陷入忘我状态，任凭魇灵怎样呼喊，不再回应。
咔！
彼时，元婴头顶崩开第二道裂痕。
江苟铭浑身止不住哆嗦，衣襟湿透，没等休息，继续进入第三次忘我。
咔！
第三道裂痕、第四道裂痕……
直至修罗气占据八成，魇灵即将彻底坚持不住时。
阴阳五色元婴，彻底破开。
元婴头颅出现一块窟窿，一个等比身高，身形虚化，无四肢的灵体无意识飘了出来。
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随之远去。
江苟铭发现自己似乎陷入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见自己身周的一切。
只不过与上回不同，这回他还能细微感知到身体的存在。
上方好似出现一个黑洞，拉扯着他的意识，逐渐混沌，恐惧、强烈的濒死感占据所有思绪，迫使他强烈想要回归身体。
耳边忽然响起那第四句出窍口诀。
【养成元神，迥然不昧，离身长往，归还于天。】
不昧有三种意思。
不忘，不晦暗，不损坏。
此处取自不损坏的意思。
结合整句话来看，意为元神不会损坏，若要养成元神，必须直面死亡恐惧，远离身躯，前往那最高之天。
江苟铭“望着”上方的黑洞，心间闪过一丝明悟。
归还于天……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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