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前，赵娜娜是个普普通通衣食无忧的女孩，被男朋友捧在手心宠爱，无忧无虑，别说杀人，连鸡都没有杀过。末世之后，赵娜娜被男朋友保护的太好了，只有最初被丧尸吓到，后来被这一家四口的畜牲折磨，有些人披了一张皮，却比丧尸还要丑恶。
眼前一片红。
浓郁恶臭的红。
恍惚间，赵娜娜好像看到了男朋友被那四个畜牲害死前，让她闭眼的模样。
娜娜，闭上眼，不要看……
被捆住手脚赵娜娜拼命挣扎，哪怕鲜血淋漓也要挣扎着想要救他，眼泪模糊了双眼。
被割断了喉咙发不出的声音，喜欢亲吻她的唇瓣，凑在她耳边说着让人脸红心跳加速情话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他说，娜娜，我爱你，活下去。
阿然，我帮你报仇了。
那些畜牲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赵娜娜抱着男友的尸骨，哭的撕心裂肺。
“呜呜呜呜呜……阿然……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她轻信那个中年女人，如果不是她多余的圣母心，阿然也不会惨死……
赵娜娜从未那么恨过自己。
她宁可死的人是自己。
叶凌双手抱胸，淡定的看抱着一堆尸骨哭的死去活来的赵娜娜，还那个漂浮在赵娜娜旁边，一脸焦急心疼想要伸手给她擦泪旁的男人。
嗯，是一个亡魂。
赵娜娜惨死的男朋友许然的亡魂。
按照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活人亡故后会进入轮回道投胎转世，轮回道会根据亡魂生前的功德罪孽让亡魂转世。轮回道没有自我意识，是一台按照程序运转、庞大冷酷又公平无比的机器。
一般来说，人死如灯灭亡，活人一旦死亡就会被卷入了轮回道中，无论再深的情再重的恨，都与前世不再有任何关系。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头七回来看望故人的说法，不过是活人寄托自己思念故人，寄托哀念。
估计是这个世界的秩序崩塌，天道意识都弱到连自我意识都维持不住，轮回道估计也撑不住，亡者无法进入轮回道投胎转世，只能浑浑噩噩游荡世间。这个世界的亡魂很脆弱，如果死后24小时之内不能进入轮回道，小风一吹都能彻底烟消云散。
估计是末世降临，整个世界弥漫着腐臭死亡的气息，阴气强盛，加上强大的执念，才让许然的亡魂没有消散的那么快。
不过也差不多了。
叶凌看着那道已经接近透明的魂体，估计对着他打个喷嚏，就彻底消散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叶凌的目光，满眼心疼眷恋爱意，不停的尝试着想替她擦拭眼泪的许然突然抬头，对上了的眼神。
“你能看见我？”许然嘴唇动了动试探道。
亡魂的声音，普通人听不到，叶凌没这个限制。
叶凌点了点头。
许然：“您能不能帮我转告一句话，让娜娜别伤心了，我不怪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只想她好好的……”
叶凌挑眉，“你自己跟她说。”
她对着许然几乎透明的魂体挥了一下手，一股浅浅的淡绿色光芒笼罩住他，下一秒，哭的痛不欲生满脸鼻涕眼泪的赵娜娜似乎察觉到什么的，猛然抬头，对上了爱人的面容。
赵娜娜瞪大了眼，哪怕眼前是幻觉，她也毫不犹豫的起身扑向对方：“阿然！”
许然对上赵娜娜喜极而泣好像瞬间从地狱来到天堂的眼神，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早已不会跳动也没有心脏的胸口软成了一片，好像被判处死刑的犯人濒死之前得到了救赎。
娜娜看到他了。
如果不是魂体哭不出眼泪，此时的许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赵娜娜当然没能抱上只是一道虚幻魂体许然。
怀里一空，赵娜娜迷茫的转身。
许然表情哀伤的看着她，“娜娜……”
赵娜娜紧紧的盯着是许然，贪婪又急促，“阿然，是你吗？你回来了？”
赵娜娜想要抱抱他，想要伸手触碰他，却只是触碰了一团空气。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赵娜娜动作有些粗鲁的抹着模糊了视线的眼泪，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许然：“阿然！阿然！为什么我碰不到你……”
“娜娜，对不起，我答应过一辈子保护你的，可是我失言了……”许然指尖小心翼翼的落到赵娜娜的眼角边，可不管他怎么尝试，也无法替她抹掉眼泪。
“阿然，你不是幻觉，你是真的对吗？你回来了？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会再离开了吗？”
赵娜娜悲伤又焦急，好像落水之人死死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触碰不到许然，要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娜娜……”许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哀伤，哪怕爱人永远看不到他，无法触碰彼此，他也想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可惜，越来越虚弱的魂体、越来越虚弱的意志……如果不是无法放下娜娜的强大执念，恐怕自己早就消失了。
他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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