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端墟忽然开口说:“官爷,劝您一句,此次您还是不要跟着俺们同去面见君上为好。”
驿官脖子一梗,斜瞪着眼问:“此话怎么讲?”
端墟笑呵呵地,又把手伸进楫离怀中掏摸起来,其实是想拿出之前剩下的那一百二十两被捏碎的银子。
一百二十两银子,疙里疙瘩的,肯定不会一直揣在怀里,楫离虽然一时有些懵,但还是看懂了端墟的眼神,所以很配合,也把手伸入怀中,又从戒指里取出那些碎银,好让端墟取走。
于是在驿官眼中看来,只见端墟从楫离怀里摸出了一把碎银,笑着对他说道:“官爷呐,其实这里还有些银子,全都孝敬给您,官爷就算是敞开了喝酒吃肉,也能够花许久,听我一句劝,不必一同跟着进去面见君上了,很可能没有半分赏银……”
驿官当然不听端墟的劝告,很生气地拿过了端墟捧在手中的银两,并大声训斥端墟,非要同去领赏不可,他想领自己的一份赏银,再多占三人的半份。
风倚鸾和楫离也糊涂了,十分不解,小声问端墟为什么。
端墟不方便解释,便只是笑而不语,由着驿官自己决定去留。
玥阖国的王宫不算十分宏伟壮观,也没有雕梁画栋那般极尽奢华,只是一座规规矩矩的王宫。
四人走到王宫正门前,端墟把玉佩呈给宫门口的侍卫,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说有要事请求面见君上。
一般情况下,一名区区驿官,三位平民,根本不可能有资格面见君王。
公主的玉佩送进去,过了一个多时辰后,王宫内才传出话来,宣四人入内。
随后便有二十名披甲执戟的王城禁卫列队走出来,把四人带入王宫,并径直带入了偏殿。
悍觞国君名“僖”,实际上是世袭的侯位,但如今大陆上所有的诸侯国君都喜欢自称为王,所以无论公还是侯,全都自称为王,所以“僖侯”也称为“僖王”。
僖王正在偏殿内饮酒看歌舞,旁边还陪着一位美貌的女子,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她的地位应该不低,应该是名妃子。
见到有禁卫带来四人跪在殿门口,几名歌舞美人暂退,只留了僖王和妃子两人。
僖王先看了看驿官:“问,你是何人?”
驿官立即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君上的话,下官,不,小的是木槐驿的驿长,见到公主的玉佩,特意加急送玉佩和这三人来面见君上,这三人说有军情要事禀报君上。”
说完,这驿官抬起头来,带着一脸讨好式的笑容,等着领赏银。
没想到僖王脸一沉,冷声喝道:“这大胆奴才,拉下去砍了!”
可怜驿官根本没有搞明白是为什么,便被两名禁卫拖走了。
端墟轻轻摇头,表示遗憾,潜台词大概是:活该啊,让你不听我的话,这下可好,把命都丢了吧。只可惜白给了你二百两银子,你自己也没有福气花,若是留给我,好歹也能换一两块灵石呢……
风倚鸾在心中暗想,这是什么状况,端叔方才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僖王又问:“你三人又是何人?”
端墟在脸上揉抹了一下,待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已经与正常人一般了,他方才一直低着头,离得也远,僖王还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
端墟先叩了个头,才朗声说:“草民斗胆叩见君上。”
他又指着风倚鸾说:“这位是草民的小女,至于这位公子嘛,草民之前并不认识,是同在悍觞军大营里为俘虏,又一同逃出来的,便一同跟着来了。”
端墟故意把话表达的略有些含糊。
风倚鸾心说,大叔,你说反了吧……不对,这也不对呀,为什么每次一开口就要占我和楫离的便宜?一会是儿子,一会是闺女……想我师父把我养这么大,我都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爹呢,大叔你与我才认识了几天,你这乐为人父的瘾倒是过得挺足。
风倚鸾正想着,只听僖王问:“你三人能从悍觞大营中逃出来,可见有些本事?”
端墟回答:“不敢,草民三人只是看到满营皆醉,又有公主指路,才趁着夜半天黑逃了出来。”
僖王问:“噢?公主都说些了什么?”
端墟回答:“回君上的话,公主说,她很思念父王和母妃。”
“嗯。”僖王只嗯了一声,便不说话。
这时,就听到他身边坐着的妃子冷笑了一声,说道:“哼,思念母妃?这母女俩,还真是一对贱人。”
风倚鸾听到这话感到很奇怪。
只见僖王居然好言好语哄了妃子两句,才对端墟说:“她想让我赎她回来?哼……你们三人,莫非是悍觞军派来的细作?公主早年间早就已经质与了悍觞国的大将,要本王赎她回来何用?你们三人,要么是细作,要么,就是想惑乱本王之心,挑拨玥阖国与悍觞国之间,尽力维持的和平,你三人可知罪?!”
端墟听到这话立即配合着跪了下来,假装十分害怕,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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