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道,恰如兵道!”
啪!
落子的声音清脆动听,说话的声音沧桑厚重,执子的人面容苍老。
“不动如山,说地是内里要沉稳,根基要牢靠,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如此才不至于匆忙间做出错误的决断。”
老人端坐上位,其气势言行就是对不动如山最好的诠释。
“侵略如火,则是指一旦有所决断,必要雷厉风行,不可犹豫,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不比这棋盘中,有许多时间供你端详。”
“是。”
老人对面的,是大鼎王朝的新皇,夏康。
夏康用有些怪异的眼神偷偷瞟了一眼。
能让夏康作出如此姿态的,放眼天下,只有一人。
赢北炽老神在在,捻着手中的棋子,犹自说道:
“再有嘛,若把天下看做棋局,则又有不同。”
双方又是数子落盘,夏康没有丝毫不耐。
“你为君王,天生的执棋者,现在你手上的棋子,不会痛、不会叫、不会思考、不会反抗,你让他如何做,便会如何做。”
“而这天下……天下的棋子,时时在变,你永远不能掌握全局。”
“而且,最奇妙的便是,在天下这盘棋局中,棋子会进化,有时手中的棋子甚至会变成执棋者踢走你……”
“嗯……”
灰白相加的长眉遮掩下,有疑惑的目光露出。
“啧,认输!”
“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玩的这么好,你爷爷这个岁数,连你一根毛都赶不上!”
夏康想笑,又不敢,爷爷和大将军都是何等的人物,他们的玩笑,自己可不敢跟着开。
但确实忍得有些辛苦,没想到大将军威严背后,竟是这般有趣。
赢北炽看着又哭又笑的神色堆在夏康脸上,不由得失笑道:
“你爷爷都死了那么久了,怕的来什么!怂崽子,之前揍你大哥的胆子去哪了?”
“咳、”
“嘿,也是我躲得太远了,你们这一代跟我都太过生疏。”
大鼎王朝开国君主夏雍,建朝之后才开始娶妻纳妾,但其专于政事,子嗣并不算多,堪堪超过两位数,其中大约一半被留在了青云城,其余的则镇守四方,守卫国土。
自新君继位至今,已经一月有余,青云城朝堂之上有小波而无大浪,过渡平稳,其中赢北炽的威望自然起了不少作用,但军方只是一方面,文官朝政方面能够波澜不惊,还是得益于夏康的少年老成。
江山社稷自青云城开始,已经渐渐步入他夏康的轨道,然则还有一些问题是他继位前便时常忧虑,但至今也没有想到法子解决的。
例如巡守在外,镇守各处重镇的叔叔们。
他父皇生前曾经跟他说,事有不决,可问老将军,他心中是疑惑的。
领军方面无需质疑,当世无人可敌,但曾经的天下大将军毕竟老了,最坏的情况,几位叔叔大权在握,若真是起兵造反,难不成还能让这位老人出征不成。
且不说能不能赢,光面子上就难看极了,大鼎已历三朝,怎得还要这位老祖宗辛苦露面!
父皇在位时,他就非常疑惑,以爷爷当时的能力和威望来说,足以将天下牢牢握在手中,绝对是没有必要将皇族派出去镇守各地,这种做法得一时安稳,遗祸无穷,史书上的例子数不胜数爷爷不可能不知道。
父皇比之爷爷可能差一些,但他执政几十年,竟然也从未在这方面采取措施,偶尔的给出的敲打,不过是小打小闹,不伤筋骨,对叔叔们的权柄没有任何影响,凡此种种,他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他荣登大宝,曾经的担忧终于变成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了。
“老将军,父皇生前曾经告诉我,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就来问我是吧?”
“……”
这倒并不难猜。
“怎么,是不是想你在外边的叔叔们了,想叫他们来京城聚一聚?”
“我,不敢。”
老将军历经三朝,自己这点心思被对方看透,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夏康本就不打算遮遮掩掩。
“就算我下了一纸诏书,他们不来我能怎么办,白白削了自己的面子。即便是他们一个一个都来,我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扣下他们强行收权不成!”
“嘿!”
赢北炽轻笑一声,显得有些顽皮。
“也正是因此,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特请老将军赐教。”
“你爹打架的本事跟夏雍差了十万八千里,治国方面的能力倒是差不多,但要是论到看人的眼光,那老东西可就远远不如你爹了。”
“我问你,为君者,首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是威严,威望!”
“像我与夏雍,威望是靠自己的双手,一刀一剑劈砍出来的,因此格外扎实,别的不说,只要有我这老东西在,都城之外的几个小子,绝不敢稍有所动。”
“你跟你父亲就不同了,你们没有对军队的绝对控制力,往往只能用文官去平衡和压制,而后以政绩来提升威望,渐渐掌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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