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警幻仙子轻轻一招手，一道形若枯藁，面似恶鬼的小老头被一股不可抗力从黑雾中拉扯而出，他瞪大着双眼，满是惊骇和不敢置信。
“……你应该不会告诉我一切，那我便自己来看吧。”警幻仙子说着，一抬手，小老头的身体被打散，下一刻，灵魂直接被扯出。
看着小老头庞大的记忆，警幻仙子也不愁，一抬手，山风的灵魂融入其中。
“有这个灵魂在，就容易筛选出，你们是在哪个时间段开始，又为什么要对先生出手了。”
一旁的郭靖瞪大着双眼，双眼一眨不眨，生怕做过任何细节，这些他事后都要禀告给季修的。
“找到了！”这时，警幻仙子从小老头的灵魂中，扯出来一道人影。
这是一个面色苍白，身形瘦弱，其貌不扬，好像是营养不良的一个白衣少年。
一连串的记忆画面闪烁而出。
画面中，小老头站在少年身后，垂手而立。
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少年坐在躺椅上，抬头望着天空，道：“调查的如何了？”
少年说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怀里的一本古朴的小本子。
小老头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
“不曾有少爷所说的红楼一书在京都四大书坊里刊印发售。”
“现在是几月了？”
“回禀少爷，八月份。”
“八月份……那个季修还在白马书院吗？”
“还在，这个季修在儒道一途上表现平平无奇，天赋也一般，除了脸，毫无特点可言。”
“平平无奇吗？或许我们都看错了他。”少年微微摇头，道：“叶浪天杀了血鸦少主的女人，血鸦少主要杀叶浪天，血仇已成……”
“叶浪天是季修的姑父，可惜我即便是有你在，也无力扭转妖族乾坤，我族现在自身又是一堆烂摊子，牵一发而动全身……否则，倒是可一力镇压这血鸦少主，或可从根源解决这些……”
说着，少年手轻轻摩擦着怀里的小本子。
少年像是累了，闭上眼轻叹道：“京都城外的古寺里有一个枉死的女僧…你让墨影派她的人去大阳京都南城外找一只桃花，然后让桃花妖……”
“……是！”
画面再次一转。
依旧是那棵梧桐大树之下。
小老头对着躺在摇椅上，身体看起来越发瘦弱的少年，道：
“少爷，季修没有死，被救了回来。”
“谁救的。”摇椅晃荡，少年怀里依旧抱着那个本子，大拇指轻轻摩擦着。
“……慈航庵里的那个老菩萨。”
“嗯，那位老菩萨的弟子凌晨呢？她如何了？”
“月前洛阳古刹里，儒、释、道、武，各方天才论道，凌晨得到一卷菩萨手抄的古经后陷入昏迷，醒来后行为古怪，传闻被菩萨古魂夺舍……”
“古魂夺舍。”少年轻笑一声，道：“之后呢？”
小老头脸上露出一抹惭愧之色，道：“慈航庵下有老佛沉睡，属下不敢靠近，以免被发现……”
“嗯。”少年掠过那位老佛的事，只是道：“告诉阿影，让她在京都的人不要去看红楼……”
“是。”
画面再次一转。
依旧是那棵梧桐树下。
不过这次，梧桐树的叶子开始泛黄了。
这次，少年的身体似乎得到了滋补一般，面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少爷，桃花妖死了，阿影姑娘部下的小队长被凌晨发现，已经被属下灭口。”
“她发现你了？”
“没有，她一身修为不过是来源于那卷古经，并不是她自己。况且，就算是真的一品菩萨来了，属下也能轻松镇压。”说完，小老头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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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让属下杀了她？有个身具一品之力的人保护，季修就更不容易对付了。”
少年摸了摸怀里的本子，双眼看着天空，道：“在弄清楚季修的底牌前，我不能贸然出手。”
“而且季修不过是一块磨刀石而已…”
“未来我的敌人还有尚未出世的陈都，李朝升，李荣方，秦放他们……”
“与这些人相比，季修给我的压力，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若是连季修这一关都不能过去，我又何谈拯救妖族，又何谈与另外几人斗！”
说完，少年轻叹一声，道：“不说这个了，接下来应该是神凋了吧……”
“告诉山风，让他不要去看神凋。
季修在儒道一途走出了自己的路，他应该是通过所写的话本闲书得到了某种推算他人身份来历的能力……”
“是。”
画面再次一转。
依旧是那棵梧桐树下。
这一次，巨大的梧桐树上叶子已经变得金黄一片，一些肥厚的叶子上甚至染上了鲜血般的红色。
白衣少年手里托着一个本子，静静的立于属下，相比于前几次，他的情况大变。
面色灰败，头发灰白，
身上更是缠绕着浓浓的死气。
只有一双眸子，依旧明亮，且平静如一汪幽泉般，让人看不透。
突然，少年开口，声音沙哑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你是谁？”
“从时间推断冯老应该已经死了，想必阁下也是一尊超品境了。阁下不必疑惑，这是我在与冯老相识的第一天就留在他灵魂深处的一缕记忆…”
“到了这个时候，想必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那就请替我向季修转告一句话……”
说着，少年缓缓走进，目光盯着警幻仙子，一字一顿，道：“他所有的努力都将是一场空。”
“未来已经注定，他将带着遗憾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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