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倾音的目光，就一瞬不瞬的落在了纪楼山的脸上。
清冽出声。
“你动过我的记忆？”
“我……”
对上纪倾音的眼神时，纪楼山突然说不定违心的话来。
但也就是纪楼山犹豫的这两三秒。
纪倾音不用问下一句。就已经可以断定一个事实。
纪楼山，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动过她的记忆。
——而且，还是跟沈尘妄有关的。
“什么时候？”
纪倾音接着问道。
但还不等纪楼山开口说话，纪倾音又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在我去国外之前？”
“倾倾……”
“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又是静寂了半晌。
纪楼山才不得不吐出一个字来，“是。”
“原因。”
纪倾音跟着逼问道。
但她再问，纪楼山就不肯再说了。
最后。
纪楼山被逼得没有办法了，也只是急匆匆的落下一句。
“我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
纪楼山看也没看纪倾音脸上的神色，就径直离开了。
他走得很快，就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一般。
“纪楼山！”
纪倾音在他身后冷厉出声，想要拦住他的时候。
沈尘妄忽地拦在了纪倾音的面前。
“倾倾……”
沈尘妄低声唤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至还带了点依赖在里面。
然而——
在面对沈尘妄的时候，纪倾音不可能像在面对纪楼山那样的冷厉。
稍稍静了一两瞬。
纪倾音稍稍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
随即才问道，“你拦住我做什么？”
说话间。
纪倾音抬眼看向了沈尘妄，“关于我被纪楼山清除了一段记忆的事情，其实你早就知道？”
“更甚者，其实我们之前见过？”
“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纪倾音的一个个问题，语调听着平缓淡然，但实则步步紧逼。
但这次，沈尘妄好像学乖了不少。
他对上纪倾音审视的眼神时，率先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
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他的错。
只要他先道歉，估摸着倾倾再大的怒意，都能够消下去那么一两分。
“原因呢？”
纪倾音淡淡的道。
问得很是淡然从容。
反正现在，沈尘妄的情绪变化不能太大。
即便她心底有怒意，也不得不压下来。
不能刺激到沈尘妄。
纪倾音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这句话。
原因？
在听见纪倾音的话后，沈尘妄清隽的眉眼微澜。
要是知道原因，他刚刚也不会“质问”纪楼山了。
但这并不代表，沈尘妄不能猜到一两分。
“倾倾，其实在这之前，我的家庭情况，比现在还要不好。”
沈尘妄的声音听着不疾不徐，很是从容。
但细听，能够听清楚他话音里的颤意。
“而后来，我入了你的眼。”
一字一字。
沈尘妄说得颇为的艰涩，似乎就是从喉骨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直到现在为止，我站在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上。纪楼山都觉得我配不上你。”
“更何况，是之前的我。”
几乎是沈尘妄话音落下的瞬间。
纪倾音就明了。
或许在这之前，她就跟沈尘妄是情侣关系。
只是为了让她跟沈尘妄分开，纪楼山才清除了她的记忆。
亦或者。
这也是，为什么纪楼山会突然送她去国外的原因。
而在这之前。
她还以为纪楼山送她出国，是那对母女的缘故。
顿了顿。
纪倾音看着沈尘妄，“既然现在我已经记不起了，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之前的事情？”
但听见纪倾音的话，沈尘妄却是轻摇了摇头。
“倾倾，我想你自己记起来。”
沈尘妄低沉的声音，很是温和。
有关于那段——他和倾倾的记忆，没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他想要让倾倾自己记起来。
那样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才公平。
“那行。”
虽然不知道沈尘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但顺着沈尘妄的纪倾音，已经顺习惯了。
总该有他自己的原因。
“你让我自己想起来，我就自己想。”
纪倾音对上沈尘妄的眼睛，低低缓缓的声音，“但万一，到最后我都没有想起来……”
“没有万一。”
纪倾音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尘妄就打断了她。
“你一定会记起来。”
怎么可能，会记不起。
闻言。
纪倾音微微勾了勾唇，笑意淡然，“有时间，去我们之前的地方看看？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好。”
……
虽然这样应着沈尘妄，但暗地里，纪倾音还是让人去查了之前的事情。
她不允许。
有任何超出她控制范围内的事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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