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主船又是几轮炮，逼退了想靠近的一艘船。
看着再度离远的敌船，定南王眉头一皱。他感觉对方并不是想接近主船，而是在试探。
常年军旅的定南王，战争直觉很强。如果不是海上，他肯定现在想办法反击了。可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哪怕是有可能优势，他也不敢贸然出击。
“这些人在试探，这艘船只是吸引我们主船的注意力。以他们的体量，不可能吃下我们所有的船。所以让我们的船脱节，才是他们的目的。”
“诺玛上旗语，让所有船上一轮炮，然后让一半人先行吃饭修整。还有让他们不要担心，我方优势，别因为中了几炮，或者被船靠近冲撞，就脱离船队。”
“是王爷。”
看着渐渐落日的大海，定南王忧心忡忡。他知道如果自己料想是真的，那么晚上对方就会发起真正的攻势了。
定南王摊开手。他看着颤抖不已手掌，嘴角竟露出了笑容。
“害怕了吗？太好了，那么多年了。终于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定南王鹰隼般的眼睛，死的死盯着敌船。
司马亮从军营中走出。看向落日，他叹息一声。
“看来明天也很难回去了。又要让宝儿她们担心了。”
路上耽误的时间比较久，导致司马亮今天的日程无法照常完成。加上明天还有不少事要做，他无法按预定时间回燕城。
“没事的王爷，不行的话，你可以先回去。在下可以帮你完成剩下的事。”杨昱安慰。
司马亮摇了摇头。虽说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让人代劳，但前提还是自己有所了解，才能放心这么做。尤其是平南对他来说很重要，亲眼了解一些情况是必须的。
“不用了，回头让人报信就好了。想来宝儿能理解。而且平南这边还是毕竟太平的，不可能出什么事。”
“行吧。那我们先回驿站吧，马上天黑了。”杨昱说。
“好吧。”司马亮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跟随的一众官员。
“你们散了吧。明天你们就不用跟来了。我和姐夫自行查看就行。若是有什么事，再叫你们。”司马亮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停留在郡丞脸上。
“对了，你记得把册子整理出来。”
听到不让跟随，郡守脸色稍稍变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那王爷，驸马，回见。”
“王爷，驸马，回见。”
……
一众官员朝着司马亮和杨昱，行礼告别。
待马车离去，司马亮和杨昱坐上了马车。
“姐夫，你觉得这些官员怎么样。”司马亮笑着问。
杨昱连连摇头，笑出了声。“这些人，个个老油条。成事不足，但避祸的本事属实不少。在下来前调查过了。”
“官盐案后，平南被撤职查办的人，只有明确经手的三人。也就是说，这些人，都避开了这如此麻烦之事。哪怕有陛下大事化小的想法，但也有这些人的运作在里面。”
司马亮觉得杨昱说的很对。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好换人了。毕竟总要个由头吧。”司马亮半开玩笑的说。
杨昱笑而不语。一副明白了的表情。
只能说司马亮的笑话，一如既往的差。作为王爷的属地，找个由头撤换一个官员，那可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是他有想法，那没有人能继续赖在位子上。
“马车怎么不动啊，外面有什么情况吗？”司马亮察觉马车许久未动，探出脑袋查看。
马车边，车夫拉着马缰，和一位身穿黑衣的人，聊着什么。
“怎么了？这位是来找我的吗？”司马亮问。
“是的王爷。他想见您。在下，问什么事，他不说。想让他明天再来，可他就是赖着不走，硬要见。”车夫答。
对于车夫的处置，司马亮能理解。他走下马车，来到黑衣人身边。
“有什么事吗？我来了，快说吧。”
说着司马亮打量了一下对方。
黑衣人，个头很小，只到司马亮下巴的样子。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面容，无法看清全貌。
很冷吗？还是说身体孱弱？生病了？
看着瑟瑟发抖的黑衣人，司马亮有些疑惑。对方虽说穿的不是很多，但不至于冻到浑身发抖吧。
“王爷，贱民是来感谢您的。是您的救济，让乡亲们撑到了现在。”女子的声音传来。
女人？感谢吗？
司马亮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那些不作为的官员，又弄出什么事了。
“没事，应该的。还有别的事，或者需求吗？”司马亮露出温和的笑容。
“没事了，就是感谢王……”话未说完，黑衣女子晕倒在地。
司马亮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对方。他伸手摸了摸女子的额头。
“好烫啊，果然是生病了。”司马亮看向车夫，“找个医馆吧。回头再回驿站。”
“是王爷。”
司马亮抱着轻飘飘的黑衣女子，进入了马车。
“王爷，这是？”杨昱看着司马亮手上的人，很是疑惑。
司马亮无奈一笑，“说是感谢我，可说着说着就晕了。人在发烧，估计着凉了。”
“感谢您，着凉？”杨昱查看了一下黑衣女子的衣服。
“这确实是，之前拿来帮助百姓的棉服。虽说不完全抗冻，但只要有屋瓦遮蔽，也不至于着凉吧。而且在下吩咐下去的时候，是有让准备大夫的。若是生病了，需要另外照顾的。燕城那边就没有出现过这种问题。”
杨昱的回答，让司马亮眉头一皱。“看来这里面有猫腻啊。或许，那些家伙在赈灾上面搞鬼了。”
“确实，我们这次来是有提前通知。他们可能做了一些准备，掩盖了一些事。”杨昱答。
看着怀中的女子，司马亮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不喜欢别人阳奉阴违。尤其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马车缓缓前行。一位隐藏在阴影处的人，赶忙离开到一处酒楼中。
“大人，有个人跑到了王爷面前去了。我们的事，可能暴露了。”
“什么？怎么看那么严都让过去了？”
“完了，该怎么办啊。”
“要不承认吧。”
……
此前凑在司马亮身边的官员，面露难色，不知所措。只有郡守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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