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午下班，李树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果然，把细节做到位之后，做出来的刀具果然初步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而还未研磨的刀具，李树也不敢交给第三机械厂的工人干了，他宁愿把这些刀具先放着，找到合适的老师傅再研磨成成品。
李树没想到，马瑶作为自己的助手，竟然能帮自己完成很多工序，省了很多时间，果然爱情的力量很大。
之前开始对李树有意见的厂长方保国，见李树不把研磨工作交给厂里的工人便冷嘲热讽道：“李科长，这厂里的工人干得活，总是不能让你满意哈，看来咱们厂里的这些工人算是酒囊饭袋了。”
李树摆摆手说道：“方厂长，这是国营机械厂，工人们的工资待遇，干的多，干得好的工人和那些干的不好，干的少的工人拿一样的工资，你说谁还有心思干，都想着混日子，怎么能拿出好产品？”
“李树同志，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方保国一脸不爽的瞪着李树道。
李树的话，就好像踩到方保国的尾巴一样，让方保国想要和李树斗嘴。
在方保国开喷前，李树适时的离开，并没有给方保国发作的机会。
李树显然是在讽刺第三机械厂的工作氛围，李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第三机械厂最大的问题不是什么设备落后，也不是什么工人技术不行。
最大的问题是厂里的管理制度、激励机制和考核奖励存在的问题。
果然，任何问题，都要深入第一线调查才有发言权。
李树这些天在车间听工人们在工作时候的抱怨，那些不务正业，溜须拍马的工人在考核的时候还能得优秀，工资比他们这些苦哈哈埋头苦干的工人工资还要高。
起初李树认为这是个别行为，可后来游走了几个车间之后，发现这并不是个案，就刻意观察了几天，他发现人家还真不是无端发牢骚。
李树观察下来，这么大的国营机械厂，业务能力强，愿意踏实枯干的工人不少，不过就是因为看到这种不良风气之后，没了工作激情。
这种情绪，就好像会传染一样，让第三机械厂变成现在这个什么都很随便的模样。
李树从工业部的数据还了解到，从前还能盈利的第三机械厂，已经开始亏损了。
在车间之内，李树看着两套刀具，开始思考如何把它们研磨成成品。
“咦，对啊，可以照着全息图纸，把这些刀具外观导入系统自己照着研磨！”李树突然激动的打了一个响指。
一旁的马瑶不明所以，以为李树又发神经，嘲讽道：“木头，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产生幻觉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想去捏呢？”
李树哭笑不得，自己的行为艺术总是让周围的人认为自己是傻X，看来在自己豁然开朗的时候，不能再搞出这种装逼动作了。
李树拿起工具，对照脑中的全息对比图，开始磨了起来。
刚开始没多久，李树就发现高估自己了，自己不是什么研磨熟练工，硬质金属的研磨和抛光，需要很高的熟练度，如果不得懂的手法，本来好端端的刀具，估计会被搞废。
一想到这些，李树就停了下来。
刚才还很忙的李树，这就带起两套合格的毛坯刀具带马瑶跑去找张师傅。
……
很不巧，这些老师傅在工作日，都有工作任务。
李树带着马瑶找了好几个老师傅，都是如此。
要让他们加班去帮自己磨刀具，似乎有些不可能。
后来李树一想，即便这些老师傅有时间，也难以达到李树的那种精度要求。
这些老师傅，不可能像李树那样，脑中有个黑科技系统，还有详细的比对图，所以无法像李树一样，不断的修正误差。
所以想了半天，还得自己来。
要把脑中的东西转化为现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实中种种意想不到的条件限制，着实让李树感觉心力交瘁。
李树把小摩托停在路边，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坐在后座的马瑶最烦的就是听见别人的叹气声。
马瑶掐了一下李树道：“叹什么气，这个事有这么难吗？还不如我们自己来，不就磨刀嘛，又不是没磨过。”
马瑶说起了自己帮马国成磨菜刀的经历，弄得李树哭笑不得。
李树认真的抱着马瑶的双臂道：“这不是磨什么菜刀，是磨数控机床的刀，刀头的直线，曲率、弧度、转角的处理，都需要很精确，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有这么夸张吗？看你踌躇不前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先磨，我帮你。”马瑶说着，从李树小摩托的储物箱里，把刀头取了出来，一副现场就要“磨刀”的样子。
马瑶的脾气就是这样，说干就要干，李树被弄得没办法，只能回了第三机械厂。
刚才说要找别的厂的老师傅去磨刀的李树，现在又返回第三机械厂，遭到了厂里人的嘲讽。
在厂里的工人看来，李树去找别的厂的人，就是看不起他们，是对他们的侮辱。
就连方保国，也闻讯赶来，想看看吃回头草的李树到底想干什么。
李树脑中虽有黑科技系统，什么高深的科学理论他都懂，简直就是全知的上帝，不过，他的实际操作能力为零。
这种半自动机床该如何操作，他一窍不通，他本想找工人们教他如何使用，但被方保国制止了。
“李科长，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您来呢？还是让我们的工人来吧，您在外边找不到能让您满意的老师傅，拿干脆还是让咱们第三机械厂的歪瓜裂枣们给您磨一个差不多得了。”方保国站在李树面前，阴阳怪气的说。
“我不需要。”李树平静的说着，自己开始研究如何操作这种半自动机床。
方保国冷笑道：“那咱们就看看李科长的表演吧。”
而其他工人，也对李树指指点点，不相信细皮嫩肉的李树能自己学会机床操作。
一想到未来华夏喷气式发动机用的涡扇，低噪音潜艇螺旋桨螺旋桨，用途广泛的高精度轴承，都需要高精度数控机床，都要从ZXZH-666型数控机床起步，李树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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