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天也是博安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哭。
在以往的记忆中，这根家里的顶梁柱仿佛真像根柱子一般，从不抱怨，只会支撑着母子两人头顶上的那片天。而这次的哭泣让博安也明白了很多，他自己觉得他在那夜长大了。
之前博安无意间在网上刷到了一条短视频，儿子对父亲说：“走，咱爷俩喝点去。”父亲立马起身然后大喊道：“老子等你这句话等了二十年。”当时博安差点哭出来。
加西亚落了座，博安开了酒给他。
“喝一口尝尝。”
加西亚有些好奇这东西的味道，便灌了一口下去，随后表情复杂地看着博安。
博安笑着问道：“什么滋味？”
“苦，酸，没有水好喝。”
博安闻言点点头没有反驳，因为加西亚说的就是酒的味道。
“那你喜欢么？”
加西亚摇摇头说道：“与这个相比我更想喝快乐水。”
博安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此时加西亚开口问道：“我有些疑惑。”
“关于什么？”
“周胜。”
博安一挑眉毛问道：“为什么？”
加西亚闻言深吸了口气说道：“我知道周胜和我一样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但与我不同的是他是皇帝，一个国家的君主。因为他的离开那个世界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博安闻言沉默了，他没有用有替身在代替他作为借口辩驳。因为替身的存在并不能消除带来的伤害，只能减少。
“我觉得你应该让他回去。”
博安举起啤酒瓶和加西亚碰了一下，等看着加西亚如同发泄似的大口大口地让啤酒滑过喉咙才笑着问道：“加西亚，这个问题的答案让我们先搁置。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加西亚点点头。
“如果你是车夫，正在驾驶一匹受惊的马车。前面两条，一条路上有五个被捆住的人。而另一条路上有一个被捆住的人。你必须选择一条路走，你选哪条？”
加西亚本能的一愣，作为一名虔诚的信仰者这种问题让他无从作答。紧接着他便想要取巧。
“我能以自己的实力让马车停下，这样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博安没有回答举起啤酒让加西亚又喝了几口。
喝完加西亚也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于是垂下了头喃喃道：“如果以数量计算肯定是救五个人更合适。但那一个人的命也是命啊，如果那是个小孩，或者是一个老人怎么办。但为了他杀害剩下的五人那更加不可能了，不行，不行怎么都不行。”
博安看着陷入纠结的加西亚平淡的喝着啤酒，而他也知道换成另外一个人来都不会像加西亚这样的纠结。只因为他单纯还真的有信仰才会陷入这种状态。
时间缓缓过去，加西亚猛然抬头说道：“我不走任何一条路，直接撞死在山上。那样就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博安一愣，他原本是把列车难题改变了一下让加西亚更加容易听懂罢了。没想到给对方留下了舍生取义这条路。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博安要表达的。
“错了，正确答案是撞死那五个人，如果可能的话那一个人也要撞死。”
加西亚一愣随后吃惊的问道：“全都撞死？你疯了，你是魔鬼么？那可是六条命啊。就算是撒旦他也只会选择撞死五个人，而留下一个，尽管那是为了取乐。”
博安微微一笑说道：“难道你觉得我是杀人狂么？”
加西亚想了想博安，虽然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但绝对不是那种以杀人为乐的恶棍。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选？”
“为什么？你不应该先考虑是谁把那六个人绑在路上么？”
这次加西亚彻底惊呆了，随后便是愤怒：“你耍赖，你只不过假设了一个问题。我按照你的思路走只考虑问题的结果有错么！”
博安摇摇头说道：“没错，这是普通人的正常思维，但往往这种选择就是错的。”
“你胡说，你杀了六个人难道还能说自己是正义的么！”加西亚厉声道。他为了自己的信仰可以不顾一切，这也是他能被选中成为代行者的原因。
博安摇摇头说道：“我杀了六个人没错，但是这件事死一个，死五个的影响力是不一样。死六个的影响力还是不一样的。死一个，贵族会嫌麻烦隐瞒过去。死五个，贵族会出兵剿匪，保证附近三五年的平安。而死六个，不对是七个。你将会名留青史，让无数人不会在犯这种错误，那你觉得那种对人更有益呢?”
加西亚愣住了，这种暴论不能去思考，凭借感觉觉得是错的，那他就是错的，不能听解释。
但加西亚并不知道，他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件事对人们那个更有益。随后发现真的是死六个的结局更加对世人有警醒作用。接着他便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博安看着加西亚的变化连忙说道：“你相信这个依旧证明了你是个普通人，看到的东西依旧是片面的。我抛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观点你会被影响，开始怀疑自我。这和统治者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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