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丑……
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好丑。
她低下头，捂住脸，不想被姬阳看到。
而姬阳就站在原地，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前后不过是两个呼吸，他的心上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少年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泪水无声落下。
这就是十年前她走火入魔经历的那个吗？
虽然他早就听摩玉提过，她在沉睡期，灵魂也会陷入沉睡。
那么也就意味着，她的灵魂之力会变得空前的低，甚至不如一个凡人。这时候，情魔必然会反攻。
那么情魔压制不了，她就会再度入魔。那么她十年前经历的，有可能会重复一次。
可是亲眼看到的时候，他觉得，他还是无法接受。
这是一种怎样令人痛心的事情。
他心痛失神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在那瞬间仿佛也虚脱死去了。
之后，他强迫自己压制那痛苦，快步的向心上人走去。
他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抱到了自己怀里。他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撩开遮挡她脸的白发。他看到了她娇嫩如婴儿般的皮肤已经变得干瘪，上面充满了沟壑褶皱，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美丽。这是一种苍老。
他的手指颤抖着摸上了她的脸，却是来不及他痛心彻骨，就感觉她那近乎固执的死志，令得她气息羸弱，连睁开看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生机也仿佛要消失殆尽。
因为摩玉曾和他说过这个过程，他也是有着准备，他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化掌拍击向自己的胸口。
他闷哼一声，然后自他掌心就出现紫色的光晕，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他心脏之中，就有一团精血被吸了出来。
正是他的神石精血。
如果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起死回生，那么其一是十世善人的心头精血，百世善人的血肉，其二便是他的神石精血。
其实他原本不晓得自己的精血可以起死回生。再经历太阳神鸟空间陨落一次后，他才晓得。
虽然他的肉身和灵魂都被太阳真火熔炼，但是他的神石精血却没有。令他重新活过来。那是一小团半透明的晶体雾气。
好像本命精华一样，再他破石而出后，其实剩下并不多。
当然，现在也不多。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些。
将这一团精血吸出来后，他又用法力凝成了一粒，将其塞入姜沉禾的口中。
他做完这些，不过是千分之一一瞬。
但是，不管他怎么塞，少女嘴巴好像僵硬了，就是没有服下。
他于是俯身，吻住她的唇，将那一粒吹入她唇齿间。
然后又令她咽了进去。
那是一团纯净又原始的能量，一进入姜沉禾体内，就迅速的融入她的血肉，令她苍老的血肉焕发了生机。
只不过，他肌体吸收这能量的速度并没有她衰老的快。这是因肌体衰老的缘故，自身吸收外来力量能力也降低。
她的头发很快掉光，皮肤完全干瘪，如同皮包骨的骷髅。
同时她每一片血肉空间都在崩塌，她的心窍空间也在崩塌，再一次世界末日般。
好在这一次，姜沉禾早有准备，将里面等级高的妖兽、珍贵的草药树木早前就移植了出来。
不过对于她心窍空间的生灵来说，也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他们好像在面对天地到了寿元后会崩塌一样。
当姜沉禾血肉所有空间崩塌，她的生机也一点儿不剩，仿佛死去。
不过姬阳倒是并没有恐惧，因为姜沉禾的意志并没有完全涣散，她的灵魂还在。
且他的那团精血还在分解，融入她的血肉，在一丝丝改变着。
只是他还是担忧着，大力的将怀中的人抱紧，好像这样能够让她温暖一些一样。
同时在她耳边说着一些奇怪的音律，这是他们这两年在交流情道的时候，谱写的一首曲子，而这首曲子很有利于领悟情道。对于这时候的姜沉禾而言，很有用处。
只不过，姜沉禾肌体在完全死去后，那换发生机的速度也是令姬阳震惊的。
大约也就是几个呼吸，如同枯木逢春。
那生机自她心口焕发出来。
正是吸收姬阳那团精血后迅速受到滋润。
而姬阳这团精血看似不多，实际上，此刻姬阳的每一片血肉空间已经达到了方圆三万多里，十分接近四万里。
当然这是他在时间阵法中凝练的，所以，可以想象那一团精血的力量了。
只不过怀中人血肉迅速饱满、乌发迅速长出来后，她依旧显得虚弱和意志消沉。
尤其是再睁开眼睛看到他的时候，令她很容易就想到十年前她走火入魔时候看到她和那少女在一起的画面。
姬阳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在她身边，反而令她更难克服情魔。
经过两年多的努力，他们每一次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也只能在三个多月左右。
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看到少女那痛苦的目光时候，吻住了她的唇，对她道：“小禾，我爱你。”
他一遍遍重复着，好像在用这个来代替情魔为她制造的痛苦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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