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从小就智力超群，不可能存在阅读理解滞后的问题，但他确实有些看不懂卡片上的内容了。
卡片上说的人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迟疑的目光看向楼欢，发现楼欢不仅没有从自己手上抢回卡片，甚至把装满了卡片的盒子递过来。
“给你的。”楼欢朝他笑笑，“生日快乐。”
盒子里都是她专门让家人朋友写的生日祝福卡片。
女孩笑容甜美的样子撞进萧声黑色的瞳孔里，他的呼吸一窒，传进耳朵的声音像冬日里破冰而出的一株嫩草。
萧声听到裂缝的声音，就在他的心口上。
随后，怦怦的心跳声在他耳边如擂鼓一样地响。
楼欢和周勉都没注意到萧声内心的变化，只是看他好像呆住了。
周勉也呆住了，卧槽！今天是他哥生日！
他居然忘了！
他们就记得今天是小姨的忌日，却总是忘了今天也是他哥的生日。
然而小嫂子记住了。
周勉看楼欢的眼神又变了变。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楼欢下意识缩回手，结果手腕被握住，肌肤上传来一阵热意。
“没有。”萧声拿过她手里的盒子，把自己手里的卡片也放进去。
楼欢正好看到上面的内容，觉得不太对劲，拿出来仔细一看。
这欠揍的语气让她差点晕过去。
她赶紧藏到身后，解释道：“乐乐乱写的，你别看这个，你看其他的，我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他们都写了，你自己看。”
萧声盯着盒子的卡片，粗略扫一遍得有二十多张。
“这个是什么？生日蛋糕？”周勉的声音打断了萧声看卡片的动作，顺着地上的大盒子看去。
楼欢这才想起来还有生日蛋糕，端起来一看，“啊！摔坏了！”
她着急忙慌地把盒子放到茶几上，拆开丝带，揭开盒子，里面的蛋糕已经歪歪扭扭不成样。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吓我？”楼欢瞪了周勉一眼。
周勉自知理亏，尴尬地摸摸鼻子，拿出手机说：“我现在立马重新订制一个。”
“哼！”楼欢看着稀烂的蛋糕，闷闷不乐。
蛋糕上的猫咪图案只能看出一个轮廓。
萧声瞧见了，回想起昨晚楼欢加他好友问的事，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做的？”
“嗯嗯。”楼欢点点头，蹲在蛋糕面前一脸可惜，仰头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我特地给你做的，你说你喜欢我头像的猫，我还给你画上去了，可惜现在坏掉了。”
说到后面声音变轻了。
萧声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另一边周勉还在订蛋糕，嘴里囔着蛋糕不仅要做得好吃好看，还要做得快，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可是对于萧声而言，楼欢亲手做的蛋糕没有一家店能比。
因为那是亲手给他做的蛋糕。
“蜡烛呢？”萧声看着塌坏的蛋糕，怎么看都好看，空气中飘着甜腻腻的奶油味他都不嫌弃了。
楼欢从盒子里翻出数字蜡烛，“这里，你今年二十八周岁，我没记错吧？”
“没记错。”萧声的声音带了温度，“点上蜡烛。”
楼欢似乎知道了什么，“你要用这个坏掉的蛋糕过生日吗？周少爷已经去买新的了。”
“不用管他。”他的声音忽然没了温度。
“你不嫌弃？”听到他要用自己做的蛋糕庆生，楼欢自是很欣喜，但也不想让他用一个坏掉的蛋糕。
萧声耐心地重复一遍：“点上蜡烛，我关灯。”
“好！”楼欢欢快地把蜡烛点上。
大厅瞬间变黑，周勉吓了一跳，停止说话扭头朝他们看过去。
漆黑的大厅里唯有那处跃动着两簇火苗，映在楼欢白嫩的脸上，还有萧声的下颚处。
看不太清脸，但能看清萧声嘴角扬起的微末弧度。
楼欢柔声唱着生日歌，萧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柔和的目光扫过她的眉眼，鼻尖的一点痣，微启的朱唇，纤细白皙的脖颈，还有她轻轻打着节拍的手……
她整个人，都映在萧声的瞳孔里。
周勉从他哥沉寂多年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里看到了微弱的光。
电话里的店家还在问有什么吩咐，周勉怔怔地说：“不用了，我哥已经有蛋糕了。”
他挂了电话，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等吹了蜡烛，灯重新亮起的时候，楼欢把周勉招呼过去吃蛋糕。
好像刚才不愉快的事情吹个蜡烛就吹散了。
周勉笑嘻嘻的走过去，看了一眼蛋糕，“这还用切吗？”
楼欢拿着塑料刀的手一顿：“……”
萧声给了他一记冷眼。
“……我的错。”大丈夫能屈能伸，周勉麻溜认错，双手接过塑料刀，微微一笑，“我来，哥，嫂子，你俩坐着，我来。”
对着一个塌坏的蛋糕，周勉切得有模有样。
切好的第一份给寿星，第二份给楼欢，第三份才是自己。
他对自己在他哥心里的地位往后挪一挪这件事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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