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疼，疼，疼。
脑袋仿佛被人打开了一般，嗖嗖凉气直蹿颅内，就好像脑浆被人抽取，又仿如有人用一根匕首捅入其中，用力搅动。
“疼死了！！！”曹卿荀大吼一声，猛然睁开双眼。
两只手掌拍击病床，反作用力导致他的上半身弹起。
视线从朦胧到模糊，从模糊到清晰，从清晰到可以完全辨认。
不仅仅是视觉上的观感，更是脑子正在重新启动。
曹卿荀龇牙咧嘴道：“我这是在哪？”
“地面之下，三号卫镇，医院。”王峻垂手站立，回答一声，转头看向几乎同步醒来的秦归真。
“啊！！！”秦归真眨巴眼睛，扶着额头，“我们都遭遇了些什么啊？”
冷清凝道：“你们两人都受到了污染，刚刚排除清理完毕，这才苏醒过来。”
两老面色凝滞一瞬，转头看向彼此，旋即吐出同一个名字：“孙鹿棠呢？！”
下一秒，曹卿荀转头望向便宜徒弟，“老孙、小叶几人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最后怎么撤走的？”秦归真则望着冷清凝。
王峻微微摇了摇头，冷清凝眼神黯然。
“到底怎么了？！”曹卿荀强忍着疼痛，加重语气，右手手掌牢牢扣住王峻的手腕。
王峻深吸一口气，说道：“孙老，牺牲了。”
轰隆隆隆隆~~~~~
仿佛一道雷霆劈落心头，曹卿荀呆呆愣住。
嘭咚一声响，秦归真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不小心翻下了床，双手扶着病床，他踉跄起身，颤颤巍巍摇头道：“不可能的……”
“具体情况呢？”曹卿荀突然说道。
随后，冷清凝、王峻一起转述了来自关无眼的战斗叙述。
曹卿荀、秦归真陷入沉寂，谁都没有率先说话，就那么安静地听着，仿佛两尊雕塑。
良久之后，302号病房的空气凝重如砖。
唇齿艰难地翕动，曹卿荀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说道：“我想亲眼看到最后瞬间的画面。”
“恐怕，做不到。”冷清凝撇过头去，“第七区化为废墟、第六区、第八区、第九区受到波及，也基本废了，那样恐怖的破坏力下，没有任何摄像头能够幸存。”
啪！
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左脸颊高高肿起，秦归真啐骂道：“都怪你他妈的没用啊！！！”
王峻快步上前，拦截了秦归真的下一巴掌，却听到身后传来更加势大力沉的巴掌声。
啪~啪~啪~啪~啪~
王峻回头去看，只见曹卿荀两只手掌猛拍脸颊，原本胖嘟嘟的富态面庞红肿充血。
“老秦说的没错，都过老头子我没用，我要敢迈出那一步，踏足lv5，又怎么会半途昏迷，连老孙最后是怎么走的都看不到？！”
王峻赶忙回身，拽住曹卿荀的手腕，严厉呵斥道：
“师父！秦老！你们两人都给我清醒点。”
“难过可以，伤心也没错，但偏偏不可以自怨自艾。”
“孙老爷子的死，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难受，但是，我们都知道，那是一个足够艰难的、绝对够爷们的选择。”
曹卿荀：“……”
秦归真：“……”
冷清凝开口道：“曹老、秦老，你们两人的命是孙老抢回来的，好好珍惜吧。”
沉寂一瞬，两位老人就像知错就改的小孩，诚恳道歉：“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冷清凝点头，“来自高位格存在的污染可不是闹着玩的，两老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待在医院里面休养吧，24小时，我随叫随到。”
秦归真嗯了一声，“有劳。”
“小冷你多多费心，”曹卿荀摸了摸头，察觉到浓密的毛发依旧存在，顿时安心不少，这才转头看着王峻，“徒弟，你办法多，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就一种可能，能够弄到最后的战斗画面。”
36号城市并没有完全被毁掉，通用摄像头的数据备份应该还有存储。
就算第七区的摄像头被瞬间全灭，也并不代表数据备份就会丢失。
去问问柒和阿遥姐，或许还能有所得。
王峻略作思考，回应道：“我试试看，或许可行。”
“真的？”曹卿荀瞪大眼睛，挤出一个想笑笑不出来的笑容。
秦归真翻起白眼，“什么真的假的，你徒弟肯答应下来，那就试试呗，问那么多惹人嫌。”
被老对头怼了一句，曹卿荀张口就想回怼，却总觉得心里面空落落的，少却一个重要的人，他落寞低头，哦了一声，就不再搭腔。
“……”秦归真眼神唏嘘，刚刚起来的兴致立即湮灭。
这时，302号病房的门户从外面打开，平头男助手探出脑袋，说道：“叶真老板派人前来询问，两老的开颅手术怎么样了？”
冷清凝面色微变，将男助手一把拉了进来，却仍旧没有还没来得及堵住他的嘴巴。
“啊？开颅手术？”秦归真嘴角微微抽搐，“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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