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襄儒的第一想法，姜芙若是没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怎么会对他说出如此客气的话，客气得两人之间好像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即将要分道扬镳的陌生人一样。
“不是，没有，只是觉得应该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姜芙再次开口道，声音很淡，也没有以往的剑拔弩张。
她是真的很想跟襄儒好好道一声谢。
“为什么感谢我，是我应该的，我在伯母面前发过誓，要照顾你一辈子的，所以你不用感谢我，你这样，让我觉得，你好像不需要我。”襄儒突然露出苦涩的微笑，收起手中的折扇，连着手一道背在身后。
所以在姜芙的心里，对他一直都只有亏欠吗？她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心吗？
对她一直的赤诚，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只要在她身边，他甚至可以什么都没有，也可以什么都付出，包括自己的生命。
但是姜芙好像并不明白。
“我知道，你是因为对我母亲的承诺，所以才对我好的。”姜芙淡淡的开口道。
“不是的，浮浮，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对你好的，我想将最好的都给你，并不是因为对伯母的承诺，至始至终，都只是因为你。”襄儒解释道，他并不想让姜芙误会他的真心。
“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感受不到吗？我对你的心。”襄儒一脸严肃的站在姜芙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他一直都是认真的。
姜芙停下脚步，那双淡然的双眼落在襄儒身上，“我知道。”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回答道。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让我难受？”襄儒问道，他愿意付出，即便姜芙不接受，但是也不该如此糟践他的真心。
“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无法回应。”姜芙注视着襄儒淡淡的道，她不会否认襄儒对她的付出，但是她会觉得自己不值得。
“我不需要你回应我，是我自己愿意，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困扰。”襄儒解释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对你心存愧疚，因为我没有办法回应你对我的感情，对于我来说，你付出的都是我远远无法回报的。”姜芙开口道，语气已经淡得如寒冰那般，她不想去解释那么多。
“我不需要你回报我！”襄儒开口道，难道姜芙就不明白吗？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什么回报，也没想过要从姜芙这里得到点什么，只是想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在哪里，自己就在哪里，不要嫌弃他，他就觉得这辈子值了。
可是姜芙好似不太明白，一直以为她还不起，“浮浮，我跟着你是我愿意，我不求回报，也不需要你爱我，明白吗？”
“我明白，但是我也负担不起，我给不了你任何回应，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了。”姜芙斩钉截铁的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与襄儒划清界限，让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只会让他陷得越来越深。
而她……
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的体内，有不明因素的东西存在，襄儒与自己一直在一起，只会被牵连。
她不想自己无法回报的同时，还让襄儒因为自己深陷泥沼，那她就是千古罪人，别说这辈子了，就连下辈子她都没有办法还清襄儒对自己的情意。
襄儒注视着姜芙许久，才开口道：“你非要这样吗？”
姜芙故作生气的一把扯下自己的白色面纱，让他直视自己更加狰狞的右脸，犹如蜘蛛网的红色瘢痕一直遍布在她的脖子上，甚至已经朝着胸口蔓延了，“你看看我的脸，你觉得我有什么资格？襄儒，你在不在乎我，我根本就不在乎。”
“你直视我啊！”
“浮浮，快戴上面纱。”襄儒的语气一下就软了下来，他心疼姜芙将自己的伤口展露在自己面前，她表面高冷，内心却极其脆弱，自从她的脸上有瘢痕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笑过。
也再也没有取下过面纱，但是他知道，这是深深扎在姜芙心里的刺，所以他也在不断寻找，能治愈她脸上瘢痕的办法。
“我让你看着我的脸！你为什么不看！”姜芙极其冷淡的站在原地，那双漆黑的眼中尽是冷漠。
“浮浮，戴上面纱，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襄儒卑微到了骨子里，他真的不希望姜芙受到一点点伤害，哪怕只是被人看到，他都不希望。
“你看着我的脸，有没有害怕。”姜芙淡定而又从容的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心疼你，浮浮，求你不要这样，你这样相当于将我凌迟，你知道我的。”襄儒苦苦的哀求道，他此刻所有的卑微，都只是希望姜芙能戴上面纱而已。
“啊咧？”不远处打闹的楚思羽三人已经完全停下来了，因为她们发现襄儒与姜芙根本就没跟上来，站在远处的两人好似正在激烈的说着什么。
“他们怎么回事啊？”楚思羽不解的问道，目光往远处眺望，“要不我们回头去看看？”
“不了吧，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处理，我们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柳陌灵及时拉住楚思羽与夏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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