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边说边往纺织厂走去，刚到纺织厂门口，就见一个青年人拉着板车的鱼在厂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两人炫耀着冲众人嚷道：“瞧瞧没有，这是什么？鱼？想想你们多久没吃过鱼了？”
“这么多鱼啊。”
“可不是嘛。”
“纺织厂过年还要发鱼？哎呀这福利可正好。”
“可不是嘛，我小姑子的表嫂就是在纺织厂里，她说他们单位食堂，那菜可好吃了，舍得放油。”
“人单位有钱啊。”
没多会儿，纺织厂的门口就聚集了一大群的人，纺织厂里的人从来没觉得这么脸上有光过，发鱼啊，谁家嫌菜多？何况还是几个月吃不上一趟的鱼。
纺织厂的厂门口泾渭分明的两条线，线里面的与有荣焉，线外面的人则羡慕地看着厂里的人，想象着要是自己也是纺织厂里的人得多好。
苏甜甜一行四人从人群的缝隙里挤进去，王来福看着这一板车的死鱼，直接黑了脸。
“吴兴，你这是干什么！”
“鱼啊，看不见吗？王来福，年纪大了眼睛也瞎了？哈哈哈哈哈。”吴兴说着和旁边一个小伙子说着就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没瞎！吴兴，你买鱼弄到厂门口干什么？像什么样子？”王来福皱眉，这个吴兴的嚣张和厂长姘头的嚣张如出一辙。
“干什么？给大伙儿看鱼啊。”吴兴啪啪拍了两下手：“大家伙儿安静安静，是这样啊，咱们纺织厂，咱们的厂长给大伙儿申请福利，过年了，每人发鱼，可是，咱们的王来福王大厨，他个人能力有限，弄不来鱼啊。
我呢，秉承我家堂姐的教训，至于我堂姐是谁呢，就不跟大伙儿明说了。但是，我堂姐命令我给大伙儿买鱼，那我就得照办是不是？
这鱼呢，我就不收大家多少钱了，统一三块钱一条啊，大家别忘记感谢我们的厂长大人。”
说到这儿，吴兴眼尖，发现了在人群里的厂长孙国强。
“姐夫，姐夫，别走，来，快接受咱们纺织厂所有员工的感谢，下面，大家鼓掌。”吴兴和他旁边的小伙子一起带头鼓起掌来。
孙国强的脸色从红到紫再发黑：“谁是你姐夫？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纺织厂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不是，姐夫，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前儿你跟我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吴兴急了，买鱼的钱还是赊账的呢，要不是他把厂长姐夫的名头放出来，别人哪儿会赊账给他！
他还指望着卖这鱼小赚一笔呢！
“谁是你姐夫？我不认识你。”孙国强这会子悔得是一个肠子两个青，他就不该跟吴芙蓉说什么鱼不鱼的事！也不该被吴芙蓉缠了两下，就昏了头，答应让吴兴和王来福竞争买鱼！
“姐夫，姐夫，哎，我姐叫吴芙蓉，我是吴兴，你怎么不认识我？”吴兴越发着急，他姐可真他说了，要是办好了这事，回头也让他去纺织厂里当大厨。
他都跟小桃花说好了，等他去纺织厂当上大厨，小桃花才答应让他摸两下。
眼见吴兴还要越说越多，孙国强急得甩开袖子就想走，大庭广众之下要被扒出来，他这个厂长，还干不干了？
“吴兴，你再敢乱攀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你是昏了头了不是，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属还有妹妹？”眼看着孙国强急得团团转，王来福也不再看热闹。
虽说他也想给孙国强一个教训，给大姨子出口气，可热闹热闹，看别人家的那叫热闹，看自己家的，就叫丑闻了。
大姨子为了孩子不打算和孙国强离婚，他就只能替孙国强糊上这层屎。
“王来福，我跟我姐夫说话，有你什么事？”吴兴看着王来福把孙国强拦在身后，自己向前一步，就想绕过王来福去拉孙国强。
“吴兴，你说的姐夫，那可是我姐夫，我家属和厂长家属那是名副其实的姐妹。可我不知道我家属啥时候又多了妹妹，而且，还有你这么个弟弟？”王来福斜着眼觑着吴兴，不上台面的东西，他怎么着也上不了台面！
吴兴被王来福这么一说，终于冷静了下来。
糟了，他姐交代过，不能在人前暴露他和姐夫的关系，可他刚才一着急：“姐夫……”
孙国强的脸更黑了！
“不是，姐夫，不是，厂长同志，那个鱼，鱼……”吴兴眼巴巴地看着孙国强，就盼着他说句话。
“鱼，鱼怎么了？你从哪儿拉来的，还拉哪儿去。”王来福瞥着眼睛看向吴兴：“我们厂里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要买鱼那也是我这个纺织厂食堂大厨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来福，你，你公报私仇。”吴兴跳起来，指着王来福就骂：“你买鱼，你有那么本事吗？我把鱼都拉来了，你的鱼呢？”
“呵，就你这个一堆臭气轰轰堆在一起地东西，也要鱼？这也能吃？你是要让厂里的员工吃了都去医院？还是你想要大家伙儿地命？”
王来福可不怕吴兴，扯着吴兴的手指就骂道：“再说，这发鱼是厂里的福利，是让咱们同志们感受到咱们纺织厂是个人性化的单位，你这么一搞，这种死鱼臭鱼，是想干什么？是想让大家指着厂长的鼻子骂吗？”
被王来福拦在身后的孙国强听了连连点头，还真是，这么一想，这个吴兴，是要害死他！
想到这儿，孙国强看吴兴的眼神就不善了，小妾的亲戚，用在古代，那可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再看看王来福，从来不在众人面前叫自己姐夫，向来公事公办，虽说他当上这个大厨，也是自己架不住家里那位磨的，可再想想，王来福还真没给他找过事儿。
“厂长，这是我买来的鱼，这个鱼是这个小姑娘他们村里养的鱼，我看过了，鱼非常不错，价格也合适，我个人觉得，既然作为咱们厂子给同志们的福利，就得真心实意的是不是？”王来福说着把水桶提到孙国强和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王来福这么一弄，孙国强只得看鱼。
原本他以为王来福和吴兴一样，拿品质不好的鱼当场要他定下来，毕竟话都说这样了，王来福又帮他解了围，他还真得按这王来福的话就这么定下来。
“嗯？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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