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诛心。
姜微盈一句话就击溃了凌皎皎。
凌皎皎精心准备的宴会，结果没有等来一个吹捧自己的，想象中那些夫人们的羡慕眼神更没有，等来的只有阴阳怪气的姜微盈！
凌皎皎不知道为什么，气得指甲都抠进了手心，面上还得维持着自己的自尊，强行露出云淡风轻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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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可能是被什么事绊住脚步了，倒是乐宁县主，见了本王妃居然连个礼仪都不懂，一句问安都不曾有。”
左右是输人不输阵，凌皎皎忍着一肚子火气，开始拿身份来压姜微盈。
姜微盈闻言不急不缓地在空椅子坐下，杏眸一转，粉面含笑，神色再平和不过：“楚王妃可去宗庙祭拜了？可真正领取皇家金册了？”
凌皎皎脸色顿时一变。
这些都没有。
因为朱翊楚没有回来，她有的只是一张只写了楚王妃三字的圣旨。
姜微盈满意地看着她变了脸色，双手一摊：“凌皎皎，你都没有，说到底，你现在就是个口有头衔的楚王妃。你猜她们为何都不来？”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太子没有了，可是跟太子一块去南边的楚王殿下还好好的，甚至还诛杀了一个假扮太子的骗子。你猜，你这个宴席摆得像什么？”
凌皎皎猛地站起身，紧张问身边的婆子：“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些！”
婆子也懵了：“这几日王妃让我们低调行事，谨言慎行，除非必要的采买都不许离开王府，殿下也没有送书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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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微盈慢悠悠扶着椅子把手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知道你蠢，却不曾想过，你能蠢到这样。礼物我送了，但是这个楚王府啊，我是真不敢久留，不然连累了我们家督主，就是罪过了。”
雪怜忙扶上她，她脚步往外走，边走边笑：“也就是我心善，还来提点一二，那些人都把楚王府当场是猛兽了，有人还津津自得。真要说起来，赵姐姐丢的不是楚王妃尊贵的身份，丢开的是个烫手山芋啊。”
她什么能扎人心，说什么，雪怜险些没忍住笑场。
姜微盈却还故意扭了一下腰肢，抬手摸摸发髻上的步摇：“这步摇可是督主说好看特意簪我发间的，可不能掉了。”把那轻慢不屑的姿态表演得淋漓尽致。
凌皎皎再也忍受不住发出刺耳的尖叫，中间还混杂着瓷器跌落碎裂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把什么值钱摆件给砸了。
上了马车，雪怜才终于笑出声，揉了揉肚子：“要是她见着姑娘送的礼物，不得更要气死。”
姜微盈准备的都是摆件，盒子上还落着灰，赤裸裸的打发不重视。
问题是凌皎皎刚把自家东西给砸了。
这不正好贴心的给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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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微盈也笑出声：“朱翊楚居然没有送信到楚王府，想来一点也没把凌皎皎当成心腹，朱翊楚只想牵制朝廷，牵制皇帝。凌皎皎她留在京城，还怀着他的孩子，就只是他的替罪羊。”
话落，她唇边的笑渐冷：“同时也说明，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真心，有的只是利用。”
可惜啊，凌皎皎还以为自己独一无二，甚至不清楚朱翊楚外头还藏了两个已经快要生产的女人。
凌皎皎出事，那么他还是会有血脉，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他称帝道路的一块脚下砖。
面对被爱情冲昏头脑，一心只想争宠巩固位置的凌皎皎，姜微盈没有同情。
赵氏能够理智，自己想办法脱离沼泽，可凌皎皎从头至尾都心甘情愿沦为朱翊楚的棋子，她又不是菩萨，没有那么多的怜悯之心来救人出苦海。
“到鸿记。”她朝外吩咐一声。
鸿记是她在南边三年成立的商行，在回来前就暗中盘下了京城长街上的铺子，用来方便传送消息。
京城鸿记的掌柜是曾经在船厂退下来的老匠人苗叔。
苗叔说老，不过年纪近五十，耳朵有些毁了，是被掉落的木头砸伤的，后来就不能在船厂适应，她就重新给他安排了新的身份，让他带着家人来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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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匠人都是手脚利索，脑袋瓜子灵光的，当掌柜在身份上切换上得心应手。
姜微盈一到铺子，苗叔只是淡淡看一眼，又低头算账，自有小二前来接待。
京城的泓记有着米粮店和绸缎铺子，姜微盈到的是绸缎铺子，小二引着她在店内看新上的绸缎，积极介绍花样等。
但是没扯开一片绸缎，都会借着遮挡给姜微盈送上一封封的信。
姜微盈将信都收到袖子里，低声问：“赵娘子怎么样了。”
“昨儿来了送新绸缎的船，带话说一切都好，就是到处跑，把纸笔都不知道落哪里去了，没能给姑娘写信，让姑娘一定放心。”
姜微盈点点头，又问：“南边的流民似乎都被楚王弄走了，你们有人混进去了吗？”
小二点点头，眼睛扫过她袖子，姜微盈立刻心领神会。
“就拿这匹吧，正好给我们督主做身新衣裳。”少女点了点绸缎，扭头就出了铺子上马车。
她在南方经营三年，不算多长时间，可如果在这个时候仍旧什么都帮不上封禹，那可真是白搭三年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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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流民极大可能被朱翊楚接收后，她就心里不安，担心在南边的父亲，也担心朝廷因此连累封禹。
朱翊楚夺嫡的心再明显不过了，接下来就是变天。
皇家自己内部肯定会有一部分分歧，更何况内阁还有齐首辅这个站朱翊楚的大臣。
姜微盈想来想去，总觉得危机四伏。
她上了马车打开信，信里说一部分流民确实被楚王强行拉去操练，不过楚王用的是怀柔政策。
利用自己是前太孙的身份，是真龙天子的言论来迷惑百姓，然后安顿他们的家人，只征收青年力壮者。
所以当时在堤坝上动手的最后目的，就是要利用洪水灾难来组建新的军队，一支和明月教徒一样，忠于楚王的军队。
朱翊楚的智谋远比她想的要更厉害。
若是真给他时间成长，或许还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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