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牙齿不行，你回头在镇上买点好嚼的点心，提上就可以了。要是还想再客气点，再添个袜子啥的。”
对于这些来往的礼节性问题，乔母很拿手，回答得很快。
乔西托着下巴想了想：“妈，就送一双袜子，会不会太小气了，要不，我送双鞋吧。”
“不行。”乔母当即驳回，并给出合理的解释：“一双袜子对于普通人家，已经是很阔气的礼物了，你只是去看看人家，认识一下见个面，又不是干什么，不要拿太多东西。”
乔西想想，觉得很对。
别说村里其他人家了，就是乔家人，穿的袜子也是缝缝补补的，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买新袜子穿。
新鞋更是大多数人家过年都没有的东西，她贸然买上新的送去，说不定惊喜不成，反成惊吓。
如果真想送，以后和秦嘉树结了婚，关系更亲近了，再慢慢送也不迟。
“那就买一双新袜子，再买盒点心。”乔西记下。
她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问了乔母：“秦嘉树是不是和瓦长乐他们家，闹矛盾了？”
虽然秦嘉树没有明说，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
也可能，这就是恋人的直觉。
乔母听乔西问，才知道秦嘉树没有说，也是，看秦嘉树的性格，就算是吃了亏，也不会在背后说人。
于是，她把瓦富贵贪了秦远山寄给秦嘉树的钱，还没有告诉秦嘉树有这件事，私自把钱花了的事，告诉了乔西。
毕竟乔西未来要嫁给秦嘉树，乔母认为，必须得知情。
也好对瓦富贵那样的小人有个提防的心眼。
乔西听后，整个人都惊了。
蹭一下站直了：“什么？”
难怪先前去市里的时候，她看秦远山对秦嘉树的态度，总是带着几分看不起和嘲讽。
原来在秦远山的眼里，秦嘉树就是个一直收他寄回去的钱，还态度强硬跑上门质问的又当又立形象。
虽然这不影响秦远山的冷漠无情，但瓦富贵也太缺德了！
他拿着秦远山寄来的钱逍遥快活，秦嘉树苦哈哈过日子不说，还背着拿了钱不认父亲的坏名声！
“那现在怎么办？”乔西追问：“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乔母摇摇头：“还没解决，你爸说帮他把钱要回来，邮局有汇款底子，瓦富贵赖不了账，但秦嘉树说要先想想，还不确定要不要。”
乔西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秦嘉树之所以忍下来，肯定是因为瓦长乐，听村里人说，瓦长乐在镇上找了新工作，还挺不错的。
不用想，那个工作，肯定是瓦家拿钱换的。
秦嘉树要钱，瓦长乐就会丢工作。
十几年的好朋友，以秦嘉树善良的性格，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会忍心伤害的。
看闺女眉头皱得紧紧的，乔母轻轻拍了拍：“你啊，就别替他操心了，这件事看他想怎么做，咱们支持就可以了。”
人情关系，本就是一本烂账，当事人不想清楚，其他人说得多了，反而惹人嫌弃。
“就是，反正我们现在过日子，也不差钱。”乔西手叉腰，财大气粗地说。
等以后，万一秦远山再找上门来说难听的话，她就怼回去，是秦远山傻兮兮把钱寄给瓦富贵的，找瓦富贵要去！
哼！
这么一想，乔西心里舒服多了。
乔母看着女儿骄傲的脸，也跟着骄傲：“就是，我闺女有本事，不稀罕他们那点钱，我们自己挣，自己挣的钱自己花得舒坦！”
“就是！”乔西哼哼：“这周末我就上山挖山参去！”
卖他个高价钱！
乔母忙把乔西的嘴捂住，嘘了声，又赶紧朝外看了看：“小声些，叫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乔西吐了吐舌头。
她一时得意，忘了。
说到卖东西，乔母也高兴着呢，告诉乔西：“这些日子，我们上山挖你那个黄芪，妈手里捏着不少钱呢。等会都给你，你都存下。”
乔西不要：“妈，你留着用。”
她小荷包鼓得很。
乔母却不行：“本来就是你的钱，就该你自己拿着，至于我们，你不是给我们开工钱了吗，一个月三十，我把这笔钱留下，马上就月底，我给他们发，保准他们乐开花。”
乔西噗嗤笑了。
她一把抱住乔母的胳膊：“好，我都听你的。”
反正全天下人，乔母是最不可能害她的。
乔母：“山里地冻得早，等到了十一月，就没法挖东西了，十月份又是农忙，要收玉米要翻地，我看情况指挥他们吧。”
乔西乖巧点头：“妈，你安排吧。”
……
当天晚上，乔母把一家人叫到一块，分发了这个月挖黄芪的工钱。
除了干了不久就去上学的乔北，以及当老板的乔西，其他人都是每人分别三十块。
乔母乔母作为知情人，已经见过乔西那里更多的钱了，比较淡定，不像乔东和乔南，激动的手都颤抖了。
“妈，这也太多了。”
“我就是上山挖了挖，也没什么活，不能拿这么多钱。”
乔母盘着腿，拿扫炕笤帚背面敲了敲：“叫你们拿，你们就拿上，不要叽叽歪歪的。”
乔东和乔南赶紧拿起钱，攥在手心里。
长这么大，还没一下子拥有过这么多钱呢。
乔母继续敲：“大家都清楚，这钱，是西西寻了路子，让咱们有活干，才能拿到的，要是谁敢起二心，就早点说，以后自己单干，咱们不强求。”
乔北虽然参与感不大，但第一个带头表态：“绝对不会。”
乔南也紧跟着说：“这钱是因为姐姐，我们才能拿到的，我们要是起二心，就是没良心！”
按照家里的规矩，还欠着乔西钱的乔东，把钱直接递过去：“妈，这钱我不能要，我欠家里的太多。”
“拿着。”乔母哼一声：“这是西西发给你们的工钱，你们自由支配，不算在咱们家的总账里。”
乔东不要，乔南也不好意思要了。
他还要结婚，家里要提亲要出彩礼花很多钱。
乔母知道儿子们在想什么，口袋里有钱了，她腰板也硬挺了。
很是骄傲地说：“放心吧，你们结婚的钱，现在不缺，秦嘉树替秦远山还钱了，咱们家娶媳妇的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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