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珠没有说话，但她这份沉默却是默认了秦妈妈的话。
秦妈妈倒抽了一口冷气，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姨娘当真要这么做？”
算计主母，就算这盆脏水真的泼到了夫人身上，难道大少爷就会为了一个庶子而处置夫人了？
“你快去，这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
陆明珠道。
她本就是在赌，就算不能叫柳安瑶剥层皮出来，至少她也得重新获得相公的疼爱跟怜惜，所以只有牺牲这个孩子。
秦妈妈见陆明珠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将银子跟首饰收了起来。
“白天太起眼了，奴婢等天黑的时候再出去，这样也能不被人发现。”
“好。”
夜凉如水，月华泛着淡淡的清寒，秦妈妈捧着两个较大的荷包走到了门口，笑道：“二位妈妈辛苦了。”
婆子冷眼看了秦妈妈一眼：“替主子办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我家姨娘这几日胃口很差，突然想吃城东那家的卤牛肉，劳烦两位妈妈通容一下，我去去就回。”秦妈妈说着，把手里的荷包分别放在了两个婆子的手中。
入手沉甸甸的重量直叫两人眼底闪过一抹惊愕。
秦妈妈见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诚恳：“我也明白两位妈妈的难处，所以才会选在晚上出去，我偷偷的从后门走，放心绝对不会被人发现，这里到城东来回个时辰的功夫，不会叫两位妈妈难做的。”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想拒绝，但手中的荷包又叫她们舍不得拒绝。
“姨娘想吃卤牛肉，直接吩咐下去就是。”其中一个婆子挣扎了一下，说道。
秦妈妈用一副你懂的眼神看着婆子道：“如今姨娘被看管起来，府里尽是些拜高捧低之人，就算奉命去给姨娘买来了卤牛肉，也会怕麻烦随意敷衍。”
婆子沉默。
秦妈妈继续道：“就算大少爷生姨娘的气，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大少爷可没说不管，大人委屈也就罢了，总不让孩子也跟着受罪吧，姨娘这几日的情况二位妈妈也看见了，要不是日日喝着补药安胎药，这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呢，难得姨娘今日有喟口想吃点卤牛肉，还望二位妈妈体谅一下。”
“行，那你快去快回，顶多一个时辰，若是久了我可不给你兜着去禀报夫人说你逃走了。”婆子把荷包塞进袖子里，倨傲的道。
秦妈妈笑着点头：“一定一定，不敢让二位妈妈为难。”
说着，便在两个婆子的注视下往外面走去，融入夜月中。
等秦妈妈离开，两人又默契的把荷包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金银首饰简直要闪瞎她们的眼。
“这么大手笔。”
“咱们真是小瞧了陆姨娘呢，还以为是个落迫的庶女，没想到手里这么多钱。”
“看来以后咱们也少不了好处了。”
“那是，尝到了一次出府的甜头，总会再想着出去的，咱们下一次再卡紧一些，趁机多要点，谁知道会不会中途换别人来看守，便宜了其他人。”
“老姐姐英明。”
秦妈妈走到后门处，等着巡逻的小厮走远了，这才走了过去，后门也有人看着，秦妈妈也给了下人一个荷包，解释了一遍出府的原因，下人很痛快的便给她开了门：“早点回来，过了时辰我可不给你开门啊。”
“是，是。”
秦妈妈连连点头应是，快速出了府，融入一片夜色之中。
夜晚的京城大街上依旧热闹，秦妈妈从肖府后门的巷子里出来，便直奔乔家的医馆。
“掌柜在吗？”
药童正在整理药柜，听到秦妈妈的声音回头看着她道：“这位夫人需要抓什么药，您告诉小人就行。”
秦妈妈道：“有重要的事找掌柜。”
药童听着秦妈妈熟捻的语气，顿了一顿，迅速去把掌柜叫了出来。
“她说有重要的事找您。”
掌柜不认得秦妈妈，狐疑的看着她：“不知何事？”
秦妈妈稍稍往前走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我是肖府陆姨娘身边的秦妈妈，麻烦转告五小姐，陆姨娘想用孩子嫁祸柳安瑶。”
陆家太远了，她没办法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回肖府，所以让医馆的掌柜去通知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听过之后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自然会把消息递给三小姐。
掌柜听得一头雾水：“你的意思……”
秦妈妈：“原话转达给五小姐就行，另外我需要堕胎药。”
说着，她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面上。
掌柜愣了一瞬，接着便转身给秦妈妈抓药去了。
等秦妈妈离开，掌柜便叫药童看好铺子，自己则去快步去了乔家。
……
陆襄坐在铜镜前，由雾月替她拆了发髻，忽见云遮匆匆走了进来：“小姐，刚刚大少奶奶派良辰来传话，奴婢去见的她，说是秦妈妈去了医馆，让掌柜给大少奶奶带话，陆姨娘企图利用孩子算计柳安瑶，她是买了堕胎药走的。”
“啊？”陆襄没说话，雾月却是惊呼一声：“陆姨娘疯了吧。”
阿蛮正捧着一根羊排啃，听到雾月的声音跑了进来：“什么疯了？”
云遮跟雾月两人见状，嘴角狠狠的一抽。
“阿蛮，晚上你吃了一只肘子，一屉小笼包一碗米饭，怎么还吃？”云遮睁大了眼睛呆愣看着阿蛮。
阿蛮的小嘴满是油光，听了云遮的话，一脸心痛的道：“不多啊，我才吃了一碗米饭，我最近都没能好好吃东西，饿瘦了都。”
云遮：“……”
雾月：“……”
你对没能好好吃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合着你一顿必须四碗饭才算是吃好的，其他吃进肚子里的都不算？
还有，你哪里饿瘦了？
圆圆的小脸蛋，哪里都不像是饿到你的样子。
也是奇怪了，阿蛮这么大的喟口居然还能不胖。
“小姐，陆明珠就算嫁祸给柳安瑶，难道就能翻身了？”云遮不再理会阿蛮，而是看着陆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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