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国心底疯狂搜刮对策，但是面上却是半分不显。
到底是老狐狸，虽然比不得那些大家族，但也有几分自己的本事。
耳机里传来姜衍平淡却带着锐意的声音：“反问她，是希望宋家知道，还是希望宋家不知道？”
苏明月说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逼宋清国承认秦苏两家闹掰有他的手笔在。
“苏小姐是希望宋家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宋清国反问回去，面上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
苏明月微微挑眉，几度交锋下来，她提出的那些刁钻的问题，全都被宋清国一一化解，她眼神逐渐变得锋利起来。
目光落在宋清国的蓝牙耳机上：“宋先生，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恐怕不适合您戴蓝牙耳机吧？”
“有什么不适合的呢？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讲究一个光明磊落。”他大大方方，将她的话推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就请那位朋友一起过来吧，在一旁待着听，多无趣。”她看出来了。
宋清国什么水平，她上次就已经摸清楚了，不可能突然长进这么多，所以今天必定是有人在他背后指点。
一时之间包厢内除了空调运转的声音之外，再听不见其他的声响了。
隔壁包厢的姜衍垂眸捏起一杯清茶，氤氲的雾气模糊他的眉眼，他淡声道：“问她记不记得名字的事情。”
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去，一但让苏家人知道，这件事有他参与其中，那么这块地皮就不仅仅是这几家参与进来了。
那些人是不会让他爬起来的，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留下。
他们贪婪而又狠辣，只想要他手中的秘方，也害怕有朝一日他成长起来，拿着屠刀屠尽他们这些丑陋的人。
所以他不能出面。
宋清国在苏明月的注视之下，突然笑了两声，伸手为她倒了一杯茶，这回主动权落在了他身上。
“苏小姐，有件事情想问问你，你还记得明月这两个字是如何来的吗？”
苏明月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不动声色浅笑：“家中长辈的期许而已，宋先生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然而宋清国却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看来苏小姐是忘了，救命之恩怎么能忘呢？”
苏明月的记忆一下就通了。
平静的面容瞬间绷不住了，她有些失态地抬头看向宋清国：“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宋清国占据上风，唇边的笑，险些盖不住，他给了苏明月一个眼神：“苏小姐觉得呢？”
“我也并不是想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只是苏小姐你做事不地道啊。”宋清国商人的本质在这一刻显露无余，“这件事本身就是双赢的存在，况且我宋家只是想发展的更好而已，难道你苏家就甘愿屈之于人下吗？”
“苏小姐想想清楚吧，毕竟那位对你……”他话不说完整，却偏偏更能让对方自己补充里面的逻辑性。
苏明月沉默下去不在开口然而脑中，思绪却在乱飞。
宋清国他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代表老祖宗的吗？
他先前帮姜衍，就该知道会跟秦家对着干，难道这事也是老祖宗授意的？
通过种种现象表明，老祖宗应该是想要整顿秦家，所以才以姜衍为切口，让宋家名正言顺的站在台上。
而宋清国上一次说的那些，也摆明了是想要试探，毕竟秦家的手伸得实在是太长了。
他宋清国明明就是确定了老祖宗的意思之后，才收留了姜衍，然后来试探苏家，一块地皮而已，老祖宗要什么没有？就是拿这块地皮玩玩而已！
上一次说的话跟这一次说的话，分明就是知道了苏家跟秦家背后还有合作关系，老祖宗肯定是知道了她跟秦家大少背后的合作！
苏明月自以为参透了他们的谋划，心中一片骇然：她的每一步竟然都在老祖宗的算计之中！
正在家里埋头写演讲稿的锦瑟打了个喷嚏，随后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这次第一还不是白拿？！”
苏明月心中对老祖宗愈发恭敬了，加之救命之恩，她此时生不出一点儿心思，只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就真诚了许多：“我承认，苏家确实跟秦家还有联系，那场戏也是演给你们宋家看的。”
宋清国心底咯噔一下：是计！
“但苏家确实不知道宋先生您是老祖宗授意的，很抱歉，这次地皮，我苏家就不参与了，另外秦家的事情，老祖宗教训得是。”
她以为是老祖宗安排人把秦渊给打了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锦瑟：“？？？”
宋清国不知道她脑补了多少，也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只知道这事儿似乎捡漏了。
“没关系，老祖宗说了，你的名字很好听。”他借着老祖宗的名头，狐假虎威了一把。
别说，还真挺爽的。
老祖宗也太厉害了吧！一句话就让苏家为她俯首称臣。
一句话，让那个女人为她花了几个亿！
“也是多亏了老祖宗怜爱，我才有此造化，那块地皮的利润，苏家分文不取，但是秦家这边，确实是个问题，我可以帮忙套住部分，但是宋家拿到手以后，就要快点出出去。”
“噢？”宋清国眼底浮出几分疑惑。
苏明月面色严肃了一些：“这次的计划，是秦家大少安排的，他人还没有回国，但是他是个及其聪慧的人，智高近妖，他目前还不知道老祖宗参与了这件事，所以才没有那么重视。”
“但是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苏家也有苏家的难处，谁也不想被压一头，但是秦家大少，确实太难搞了。
姜衍也是第一次隔着层层障碍，同那位曾出现在父母口中的秦家大少交手。
老实说，如果不是锦瑟给的提示，还有苏明月自己思虑太多，他可能真的会栽进去。
等宋清国跟苏明月告别之后，宋清国推开门进来，姜衍才回神。
“你怎么了？脸好苍白。”
姜衍这才发觉，他手心全都是汗水，后背也有些湿。
秦家大少，执棋人。
苏明月以为的：执棋人——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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