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娘沙哑的喊声充满悲痛，整个人踉跄着跌倒在地没能起来，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一些人上前查看将亮子娘搀扶起来，还有人去找大夫...
混乱环境之下凌兰的手腕被墨梓玉攥住，带着她大步离开没有任何停留。
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几道厉声呵斥，似乎是县令带着衙役赶到。
“等等！”她停下脚步低语着。
墨梓玉微微摇头，侧头看着她示意先回去再说。
迟疑几息凌兰改变了念头：“不如去茶馆坐坐，我有点累了。”
虽然猜出她的心思墨梓玉还是答应下来，选择距离最近的茶馆。
这边刚坐下点了壶茶，外面便有几人接连走进来，听着他们的谈话是县令带着尸体离开了，至于亮子娘也被送到医馆。
听起来事情告一段落，那几人却神色凝重阴郁，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你们是刚从那边回来？”提着茶壶的一位中年男子走到那几人身边亲自给他们倒茶，嘴里轻声询问。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男子嗯了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暗骂了声丧尽天良。
很快有年长的呵斥：“别乱说，是不是不想活了？”
年轻的男子还不服气，瞪着眼睛欲要辩解，却被那位年长的用眼神压制。
“孙掌柜，你没过去瞧瞧？”年长的男子和送茶的掌柜说起话来。
“没，这刚准备过去就听说衙门的人到了，想了想没过去，我们这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啊！”
年长男子沉重的点点头：“没错，不知道亮子娘能不能受得住，回头劝劝她吧！人都没了也没办法。”
孙掌柜发出一声叹息：“这就是命！当初亮子成婚多少人羡慕，说那小娘子模样俊俏，不曾想这是红颜祸水啊！我听说亮子失踪后他刚进门的新妇也不见踪影，娘子娘都快把眼睛哭瞎了。”
似乎很意外，年长的男人愣了几息才压低语气：“这，两个人都不见了？”
孙掌柜立刻点头：“没错，外人都不知道，亮子娘心里伤痛不愿意多说，还是晌午时我见她体力不支拉着她回来坐会儿，让她吃点东西喝点水，当时她哭着和我说的。”
年长男子忍不住瞪大眼睛，蹭的站起身：“糟了，那不会也在湖里泡呢呢？”
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孙掌柜连忙让他重新坐好。
“瞧你这急性子，那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在湖里？再说亮子为何遭受灭顶之灾？”
反问后孙掌柜忍不住摇头叹气：“哎！造孽啊！”
说完也不再停留，转身走向柜台。
这件事明显有隐情，但之前在湖边那么多人却没人提起，如此看来这隐情也是不能多说的，都是小心翼翼点到为止。
死者应该叫张亮，乡亲们都熟悉所以称呼亮子，刚成婚不过几个月，妻子美貌如花，本来两个人和和美美过日子，结果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导致张亮遇害，他的妻子也失踪不见，只剩下张大娘独自一人寻找了两日，如今承受不住儿子惨死的打击晕死过去。
大概把情况捋顺清楚，凌兰也确定张亮并非是在湖里溺死，而是他杀后被人扔到青湖。
墨梓玉端起一杯茶递过去，轻声道：“在想什么？”
凌兰抬手接过，抿了一口温度适中，清爽解渴，几息后她擦拭着嘴边幽幽道：“对于某些事，这里的人都心照不宣敢怒不敢言，甚至连大声议论都不敢，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他们这般忌讳。”
墨梓玉正用手指把.玩着杯沿，听到她的话眼底渐渐失去温度。
“虽然很少来扬州倒是有所耳闻，比如某位大人物强取豪夺，某些公子草菅人命，遇到灾情的话赈灾银两永远不够用等等，数不胜数。”
“那，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面对她的恼怒不解，墨梓玉压低语气：“自然有人管，所以现在已经好很多。”
一时间凌兰无言以对，心里压着火大口喝茶。
————
翌日清晨，凌兰醒的很早，心里还惦记着昨晚的事儿，见叶风正将买来的早点摆放好立刻大步上前。
“凌姑娘早，属下买了不同的、”
凌兰微微点头，不等他说完便打断：“看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对了，你出去买早点有没有听说什么？”
“听说徐远山的病症好很多，正在家中静养，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
顿了顿叶风补充道：“属下猜测是哪位高人做法事后起作用了。”
“或许吧！除此之外呢？”凌兰又问。
“据说很多人带着礼物过去看望，但依旧没能进去，徐夫人亲自在门口对来人一一道谢，又委婉的表示徐远山目前需要休息不能受到惊扰。”
凌兰忍不住皱眉，这样一来情况变得复杂了，估计大家都很怀疑徐远山是否真的好转。
“昨晚青湖边发现一具男尸你知道吧？有没有关于这个的消息？”她忍不住直奔主题。
叶风一怔：“这个啊！听说是失足落水。”
凌兰咬了咬牙，哦了声走出几步呼吸新鲜空气。
发现她在生气却不明所以，因为昨晚叶风没在现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洗漱过后的墨梓玉来到石桌前，二人低声交谈后叶风很快离开。
院子内有了片刻安静后墨梓玉轻唤：“再不吃就要冷了，有什么事吃完早点再说。”
凌兰背对着他，几次深呼吸后缓缓转身回去。
接下来认真吃早点一言不发，若是有外人见到一定会觉得静谧温馨。
半个时辰后，凌兰做出决定，不能不管。
她思索着如何说服墨梓玉时敲门声骤然响起，很重，很刺耳。
听着来人十分着急，顾不得什么规矩礼貌，她疑惑上前就听到熟悉的沙哑声音，苍老无力。
“墨大人，求您开门，求您为小儿讨一个公道，求您将老婆子那落入魔爪的新妇救回来...”
门外，赫然站着昨晚在青湖边晕死过去的张大娘。
四目相对之际，凌兰眸光渐沉，张大娘则是愕然，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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