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将扭伤的部位上好药，天边已经变成鱼肚白，凌兰歪头望着外面扯了扯男人的衣角。
“不如，去县衙瞧瞧。”
见她眼底浮现着好奇之色，墨梓玉无奈的晃了晃头。
“好，外面有些凉，加件衣服。”
凌兰很配合点头，选择一件披风最好不过。
————
此时的县衙一片灯火通明，二人被请到厅里示意稍等，吴县令还在审问无忧很快就过来。
墨梓玉和凌兰对视了一眼，很快男人提出带她们过去看看。
侍卫只有短暂的犹豫便答应，毕竟能抓到无忧都是这二位的功劳，也没什么保密可言。
并非是地牢，但审问罪犯的地方依旧是阴暗潮湿散发着刺鼻的霉味，到处都密封着没有窗，氛围压抑沉闷，若是心里素质不好或者心脏有问题的人在这种幽闭环境中呆久了绝对受不住。
穿过长长的过道停在一处木门前，里面异常安静，但凌兰能嗅到浓烈的血腥味，刺鼻之下令她隐隐作呕，估计是折腾一晚上没休息的缘故，身体本就不舒服。
侍卫让二人稍等便进去禀报，结果自然没意外，吴县令亲自开门请他们二人进去，还表示抱歉，说此处实在脏乱不堪，污了二人的眼。
墨梓玉没心思和他多说，直奔主题。
“都交代清楚了吗？”
听着低沉带着压迫感的询问，吴县令止不住冒冷汗。
“这个，还没有。”
墨梓玉顿时皱眉，眸光微沉侧头看过去：“没有什么？”
人赃并获，这么久过去怎么会没有交代清楚？
吴县令的身子颤了颤，截止到目前为止他对墨梓玉还有挥之不去的惧怕，好像是刻入骨子里的情绪，承受不住对方的低气压。
“回墨大人的话，下官用了许多办法，但这个假无忧一直在装疯卖傻，半句有用的话都没有，也不承认杀害那些姑娘。”
墨梓玉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前只觉得吴县令不适合破案，此时才发现对方是真的蠢笨。
与此同时，被绑在凳子上的无忧突然看向门口处，左眼到鼻子血肉模糊，右眼泛着红血丝正悠悠转动，瞧着可怖骇人。
“墨大人，凌姑娘，你们，是刑部的人，大意啊！真是大意。”无忧越说越恼怒。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只是路过，却从未想过竟然是刑部的墨大人和凌姑娘，这不是自寻死路，也怪他之前没上心研究过，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果真如此，如果不是这两个人的到来，凭着吴县令到死也查不到他身上。
见他似乎熟悉自己，墨梓玉冷笑着走过去：“人赃并获，你还想装傻？”
无忧咬了咬牙，瞪着门口的凌兰低声道：“哪来的人赃并获？”
墨梓玉单手背在后面，目光森然：“那个金属球，所有遇害的姑娘在云锦布庄买衣物时你都送过，是吧？”
无忧一怔，眼神有几分躲闪：“没有，就算有也是一点心意罢了，这能证明什么？”
“说没有你是想抵赖，又想到虽然那些姑娘死了，但丫鬟婢女还在，所以不承认也得承认，至于能证明什么，那就要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玩意儿。”
审问的方式有很多种，需要根据目标选择，但不管哪种方式都需要站主导，决不能被对方带着走。
墨梓玉几句话便让对方的心思乱了，对此更是让吴县令佩服不已，他怎么就忘了金属球香囊这件事。
安静中，墨梓玉往前走了一步停在对方身侧。
“其他不谈，你冒名顶替无忧，那真正的无忧又去哪了？”说话间墨梓玉突然抬手。
根本没看清男人手上的动作，依稀是擦着无忧耳边划过，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便被扯了下来。
吴县令震惊在原地，这，虽然知道无忧是假冒的，但他一直以为是化妆的缘故，从未想过竟然是带着人皮面具。
应该是有些疼，无忧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错愕后便是恼怒怨毒，接着，又变得呆愣。
墨梓玉晃了晃手中的人皮面具扔到几米外的桌子上：“怪不得你要戴人皮面具，原来模样这般丑，不过这人皮面具倒是不错，薄如蝉翼，脸上被划伤都没掉落也看不出异样。”
始终站在原地未动的凌兰缓步向前，她诧异又错愕，同时隐隐明白了为何无忧会变成这样。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坑坑洼洼满是伤痕，右边有大面积烫伤，褶皱狰狞，唇是裂开的，如同兔唇，左眼的血已经结了痂，这张脸不要说晚上，就算白天见到都得吓一跳，躲避的远远才好。
虽然说不能以貌取人，那也有个底线，眼前这张脸狰狞可怖还充满怨毒的眼神一般人都承受不住。
“还给我，还给我。”无忧好像猛然惊醒般大喊起来，用力晃动想挣脱紧固他的绳子。
想起凌兰之前说过的话，墨梓玉压低语气沉声道：“你这副模样沿街乞讨，真正的无忧丝毫不嫌弃你还给你食物和银两，而你非但不感激竟然还杀了他，扮成他继续生活，杀害其他人，你真是丧心病狂，以怨报德。”
无忧癫狂挣扎，什么都不听，一个劲的喊还给我，还给我。
见状墨梓玉倒是很有耐心：“好，如果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讲述清楚，我就还给你。”
如同被人点住了穴道，挣扎发疯状态中的无忧突然停住，一动不动瞪着墨梓玉几息，接着好像认命了。
“此话当真？”
显然，他意识到没有退路，这种情况下选择了人皮面具，他不能以自己的真面貌示人，他是风度翩翩的优雅公子，绝对不是丑八怪...
在墨梓玉默认中，无忧先是讨价还价让对方先把人皮面具给他，墨梓玉自然拒绝，无奈之下后者还是娓娓道来。
无忧本叫小三，家中排行第三所以他爹起了这个小名，不过这么多年很多人都喊他丑八怪，就在附近的村里住，因为家里太穷只有几分薄田，吃不饱穿不暖又备受欺辱所以才会来镇里想找份事做，可惜他模样丑陋骇人根本不受待见，自然也找不到活，最后沦落到在街头乞讨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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