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杭琦，林溪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没有如之前那样跟自己针锋相对。
杭琦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静，“林老板，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林溪看着杭琦，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眼神深处反而透露着一股疲惫和凄凉。
想来也是，一下子成了弃子，他自己大概也接受不了。
“杭大人。”林溪的眼神落在师爷身上。
杭琦一愣，随即示意师爷下去。
林溪这才开口，“杭大人，左右你现在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希望……”
杭琦提高耐奥这里，已经相当不悦，他没有希望是被谁的害的，林溪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现在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说。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别生气，我就是问问看，你要不要跟我合作？”林溪问道。
合作？杭琦听到这话，拧起眉毛，林溪说这些莫不是在消遣他。
林溪心里明白，想让杭琦相信自己的诚意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更确信，杭琦现在走投无路，投降不过是迟早的事。
“合作的问题，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考虑清楚再说。”林溪道，“眼下我倒是需要请你帮忙，你应该也知道，我准备在县城开一家造纸坊，但是各位老板似乎不太赞同我的工作。”
杭琦不悦道，“这件事我怎么好出面，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林溪道，“大人放心，我没有强求的意思，只希望大人能帮我办一件事，不见他们即可。”
杭琦皱皱眉头，他虽然现在落魄了，可不至于要跟一个流放之人合作。
“你可知道你今日说了什么，一旦这话传到京城那边。”杭琦没有继续说下去，想来林溪应该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京城还收你的消息？”林溪略带诧异地看着林溪。
她要是决定放弃自己手里的一枚棋子，第一件事肯定是切断通讯方式。
古代又不像现代，没有任何现代化设备，远隔三千里，对方根本没有办法联络自己。
杭琦被林溪说中心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但如此明显的反应，林溪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对了。
“一言为定，大人，无论谁来找您，请您不要理会。”林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外面，师爷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到林溪出来，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林溪立刻瞪了回去，干什么，她又没干什么，师爷的反应未免太奇葩了。
……
武闽建自打发现张成业已经回到县城，更加紧张，他心里清楚，这次林溪必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本来以为杭琦会站在他们这边，结果并没有。
思来想去，他还是把各位老板叫到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说是对策商量会，可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唉，武老板，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你说张成业这条路走不通，了不起咱们跟林溪刚到底，不管她出多少钱都不买！”
“就是，只要我们不卖，她还能怎么样！”
一个人带起节奏，其他人都在后面跟着起哄。
别看大家好像挺硬气，但每个人心里深处都藏着一种不确定之感，只要有一个人背叛，肯定会有人跟风。
这些时日，林溪的给芸娘开出的价码已经人尽皆知。
试问几千两银子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当真忍得住不要？
人群之中，最坚定的唯有武闽建，但他的坚定，主要还是因为这份产业是他家里仅剩的产业。
要是毁在他手上，以后清明回去祭祖都不好交代。
“我觉得王老板说的对，我们坚持不卖，林溪根本没有办法。”
但很快有人道，“你们知不知道，林溪昨日去了一趟县衙，见到了杭大人，两个人不知道谈了什么。今天师爷那边传来消息，让我们不要再因为林溪的事找到杭大人，他不会管的。”
众人一听，顿时头大。
做生意别的都不怕，就怕跟官府的人扯上关系。
现在杭琦明着说不管，这岂不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依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
“王老板，这话什么意思？”
“杭大人说是不管，我就怕他是不是在里面掺了一股。万一真是这样，那林溪就不是给自己赚钱，而是给大人赚钱。断人财路怎么会有好下场，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王老板的猜测让现场的气氛一度沉寂下来，真要是杭琦在里面占股份，那他们不想卖也得卖。
“杭大人真会做这样的事？”
武闽建想到那日杭琦的反应，忽然觉得王老板的猜测很有道理，“只怕这件事就是杭大人挑起的，不然林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掺和这些事。”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更加心惊。
“武老板，你莫要吓我，难道我家几十年的基业，就要毁在我手里！”
“这可不行，大家还是要赶紧想想办法。”
正当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位年轻的美妇人，她扫视一圈屋内神色各异的老板，笑道，“诸位何必费这个脑筋，合约我都已经替给为准备好了。”
武闽建看到来人竟然是林溪，顿时大怒，“好你个林溪，竟然还敢过来！我正好问问你，我等如何得罪于你，至于你要对我们下如此狠手。”
林溪耸肩，“武老板这话我听不明白，不过是想要买下各位的店面，如何就得罪各位老板了。”
“你还说没有！”王老板怒道，“你强迫我们卖了自己的店面，不是吗！”
“这位老板说的不对，我只是想要各位的店面，又不是要各位的招牌。你们该不会觉得梁谷县一间小店的招牌还值得我专门去买吧？”林溪轻笑一声。
她也是不明白，明明是个赚大钱的好机会，这些人怎么就跟个榆木疙瘩一样想不明白。
“各位，你们拿了我的钱，大可去租个别的门面，继续做你们的生意。我想要的，是你们的设备。”林溪道，“我也不怕明说，我做宣纸生意，现在卖的极好，但是生产跟不上，所以需要买你们现成的地方，方便我生产，并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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