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空着，菜还没上来。
“爸。”苏靖川喊了一声。
何晓月也紧跟着喊了一声爸，苏宏昌抬眼看了一下。
他虽然对这个儿媳妇不是很满意，但她长得出众，以后生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而且性格又很温顺，乖巧，倒也不会给家里添什么麻烦。
这么一想，苏宏昌就稍稍没有那么排斥她了。
他沉着声音说：“坐下吧。”
尔后，他又问道两人：“要现在吃吗？饭菜都准备好了。”
苏靖川没急着回答苏宏昌的话，而是转过头去问何晓月饿了没有。
何晓月点了点头，说有点，然后苏靖川才说：“嗯，现在吃。”
苏宏昌从来没见他着儿子这么低声下气地去跟一个人说话。
对何晓月这样，他还是头一次见。
“靖川，公司跟欧洲那边的合作谈得怎么样了？”苏宏昌例行问道关于公司业务的事情。
苏靖川有些不好开口，静了几秒之后，他说：“不是很理想，一直谈不下来。
前段时间有一个原本都敲定好了的合作，被容家给截住了。”
提到容家，苏宏昌眉心一拧，问：“是不是在法国的那个容家？”
苏靖川默默地点了点头，说：“之前准备在欧洲计划的梦想家园被他们给拿了去，本来都谈到七七八八了。”
苏宏昌隐约感觉到这个容家是来复仇的，想当年他也截胡了本来属于容家的生意。
可商业场上就是这样，你挣我夺的。
他们这边给条件，但最后拍板的还是看合作方的意愿。
所以也不能完全地去说，谁抢了谁的生意。
而且近几年苏氏的发展不是很好，老爷子也是知道的。
本来苏氏是全国房地产业的佼佼者，后来因为一些经济政策还有管理不当的原因导致集团的地位一直在下滑。
现在可以说是苏氏从创立以来最低谷期。
“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外公家那边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苏宏昌提议道。
虽然苏楚两家早在楚琳死的那年闹翻，但现在为了挽救苏氏，苏宏昌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苏靖川回道：“妈的死到现在都没给外公家一个说法，你现在让我去谈生意上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会理我？”
因为楚琳当年得的病只是心病，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所以人走得这么突然，楚家当然是质疑的，只要苏宏昌给个说法的。
苏宏昌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这个事情一日没有解决，楚家就一日不会原谅苏家。
更别提合作了，如今楚琳也不在人世了，苏家的事业是死是活楚家也不会再去理会。
以前不少的合作都是楚家给的，就是因为楚琳在苏家。
苏宏昌思考片刻道：“项目上的事情你还是要自己亲自去跑一跑，别把心思全都放在家庭上。”
他是真的怕苏靖川因为女人和感情的事情而荒废了事业，所以他提醒着。
“不会的，我有分寸。”
何晓月在一旁不敢吃东西更不敢说话，她就静静地坐在苏靖川的身边听着他们父子两的对话。
苏宏昌见何晓月特别地拘谨和局促，且碗里空空的，什么菜也没有。
他开口道：“靖川，你夹点菜给你老婆。”
苏靖川这才发现，他夹了几筷子何晓月爱吃的东西放去她的碗里。
她还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苏靖川夹完她的，也给自己的碗里添了点。
他问苏宏昌，有没有怀疑过母亲的死因。
苏靖川一直都觉得太蹊跷了，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明明母亲的病都不是很严重的病，只是需要长期调理和休养而已。
苏宏昌握着筷子的动作一滞，他想了想道：“怀疑过，但人死了就是死了，现在再去找原因也不能让她活过来。
就好像你哥哥的事那样，十年了你都找不到凶手。
其实就算找到了，靖光也没办法再苏醒过来。”
一提到苏靖光的事情，苏靖川瞬间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嘴里的食物也没了滋味，他咀嚼了很久才硬咽了下去。
“哥的事情，我不会放弃。”苏靖川说。
他在苏靖光这件事情上有着莫名地执念。
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靖川对哥哥的依赖远远超过了对父母亲的。
苏靖光给予了苏靖川一些父亲没有给过他的东西。
比如爱，比如陪伴，比如细心的教导。
有段时间苏靖川甚至认为，哥哥不仅是哥哥，同时又充当和代替了父亲的角色。
从小就没感受到什么是父爱的苏靖川，对哥哥的感情当然是比较深的。
所以，苏靖光的离去，就好像生命里的一道光突然灭了下去。
后来有一段时间，苏靖川感觉自己一直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中。
一直走，一直走，走不出去，也走不到尽头。
他以为这一生都要活在这样的黑暗无尽的日子里，直到他遇见了何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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