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你竟然也收了徒弟？”
苏渺渺顿时有些面红耳赤，这乞活盟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她就是个甩手掌柜。
雨祈水一直就是静水真人在教导，与其说是她徒弟，倒不如说是师妹更妥帖些。
小丫头下意识就想要反驳出声，可见到许洛那似笑非笑目光，她又突然变得有些胆怯，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洛定定看她半晌，知道她还过不去自家心里那道坎，他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开始变得有些迟疑，好半晌后才开口说道。
“渺渺，你自身情况这些年宗门肯定已经尽数告知，你我两人间关系委实是错综复杂，如果你心有所碍，那一切休提便是……”
说到这里，许洛就停顿下来露出沉吟神色，旁边古惜夕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什么般露出一抹惊喜。
“夫君，你是不是有办法能恢复渺渺神魂？”
许洛下意识苦笑摇头。
“哪有那么容易，两位祖师既然都没有绝对把握，将你受损神魂修复，我自然也不敢夸下海口。
不过我可以带渺渺去当年的玄清天看看，没准会有些意外收获！”
许洛虽然语焉不详，可古惜夕对他的性子早已了如指掌，下意识便开始神情闪烁。
这混账敢如此说话肯定是有着几分把握，现在只不过是他不确定苏渺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法，这才没有将话说死！
想到这里，古惜儿走到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的苏渺渺身边，握住她的小手劝慰出声。
“妹妹其实也不必过于惊惶，现在就看你自己愿意做谁！
何况无论是渺渺，还是以前的生花、妙雨师妹俩，那其实都是一个人罢了！”
“我、我不知道……”
苏渺渺又不是傻子，哪还不明白这话里意思。
现在只要自己点点头，就有极大可能重新恢复先前雨家姐妹意识，重新成为那个乞活盟都赫赫有名的天之骄子，而不是眼下连徒弟都要靠别人教的透明角色！
但是，虽然她此世经历事情极少，可却并不代表就没有牵挂。
相反正因为她性子单纯，对身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相待，将心比心，自然也就会多出无数牵绊。
“姐姐，我会死吗？”
苏渺渺反手抓住古惜夕的手，突兀冒出一句话，古惜夕下意识就想说不会，可勐得反应过来。
小丫头问得是苏渺渺这抹神魂会不会消失，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清楚，十之八九她是争不过雨家姐妹的！
见古惜夕没有说话，苏渺渺好像明白过来，也或许是她早已明白，不过直到这一刻才接受残酷现实罢了！
自己若是就这样变成另一个人，那将她养大的孙老，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爱护，身边那些亲朋好友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最重要的是，自己究竟还会不会记得周泽，又应不应该再记住他……
苏渺渺眼中闪过迷惘神色，脑海中好像有无数张面孔来回变幻，最后凝聚成两张一模一样清秀面孔。
一张面露不甘，却满是温柔情意，另一张眼神沉静，同样满是担忧，明明两张面孔一模一样，可苏渺渺却一眼就能认出谁是周泽！
是呀，周泽才是苏渺渺的夫君！
他既然已经消失不会再出现，那苏渺渺还留下干什么？
这两人才是真正的同命鸳鸯，自己若是一直留着苏渺渺的意识，那们心自问，能不能接受许洛与自己同床共枕，能不能接受古惜夕叫自己妹妹？
想到这里，苏渺渺小脸陡然露出一抹解脱，她满是感慨看身周众多同伴一眼，最后视线又回到许洛身上。
“我师傅应该还在通天国，你能不能给我三天时间，我想好好再做一回苏渺渺！”
她并没有说去还是不去，可许洛等人却已经明白她已经做出选择。
不知为何，此刻许洛心里却满不是滋味，苏渺渺没有了，那关于她跟周泽的故事，就会很快消失在所有人记忆中，没有人再会记得！
看着苏渺渺一点点融入不远处通天城，所有人都没有再敢开口，包括许洛在内都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直到许久之后，古惜夕才收殓眼中不忍、怜惜神情，强笑出声。
“大家也不需要过多伤悲，渺渺以后也不过是换个身份跟我们相处，对不对？”
许洛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正要张嘴附合出声，可话还没有出口，他又脸色微变看向远处天际。
下一刻，一道宛若要撕裂苍穹的凌厉剑光，眨眼间便在众人眼前落下。
许洛愣了下后便率先浮出畅快笑容，快步朝着那已经在剑光显露的高大老人走去。
“许洛见过任前辈！”
来人正是任洗剑，此刻的他看着许洛亦是满脸欣慰神情，定定打量好半晌后才感慨出声。
“好、好，没想到当年那个孩子，竟然已经与老头子平起平坐，当真是了不起！”
旁边回过神来的古惜夕等人也赶紧上前恭敬行礼，待众人寒暄过后，许洛才笑着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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