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此时已有好几桌客人，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陆烟躺在陆途的怀里，已经睡着了。陆芃身前堆满了竹签，低头拿着手机正在玩游戏。
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麻耀中和熊萍端着杯子，聊得火热，两人的杯子里都只剩下大半杯酒。
铃声响了起来，陆芃站起身，将手机递给陆途，低着头说道：“妈妈的电话。”
陆途知道他是想回去了，却又不好意思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别急啊，仔仔！我们马上就回去。你来跟妈妈说吧。”
陆芃抬起头来，露出笑容，爸爸真好啊！
他接通电话，按下免提，大声喊道：“妈妈！”
“咦，仔仔！你在哪里呀？好吵啊！”龙兰香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芃突然有些结巴，说道：“嗯，妈妈，我们……呃，我们在……”
熊萍对着手机大声喊道：“龙兰香，我们在吃宵夜！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麻耀中哈哈大笑起来。
“诶，熊姐，小耀也在啊？我坐明天的火车回来！你们吃宵夜怎么都不等我呢？”龙兰香开心的笑道。
众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陆途抱着女儿，起身靠近手机，问道：“亲爱的，不是说培训一个月吗？你真的明天就回来了？”
陆芃看了爸爸一眼，把手机举高高，眼神充满了渴望。
陆途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对呀，这个培训我再也待不下去了！不交钱就没有带团的机会，就连跟团都不行，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宾馆，只参加了半个小时的内部讨论环节，没意思！还不如早点回去赚钱呢！”龙兰香情绪低落的说道。
陆途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还真是被他给猜中了！
龙兰香参加的这次培训会，果然就是一个套路局！
想要学东西，可以啊！先交钱吧！
等所有人集合后，他们一方面利用导游的人数优势，引导游客进行消费，甚至让导游假扮游客，营造出狂热的消费氛围；另一方面，他们又利用游客出单的高额提成，诱惑导游进一步交钱，加强对导游的控制力。
一旦导游落入圈套，自身在带团过程中，能不能赚到钱还不好说，但是这个团队，早已是赚得盆满钵满！
事后，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他们都能以培训学习的借口而脱身。
关于这种套路，陆途曾在王亭之着作的《方术纪异》一书中看到过，稍作推测便了然于心。
龙兰香遭遇的状况，应该是培训团队给出的下马威！目的不外乎是逼迫就范，亦或是杀鸡儆猴！
陆芃鼓足勇气说道：“妈妈，那你快点回来吧！明天我可以带着妹妹去车站接你。”
陆途向他露出微笑，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芃面对妈妈，总会不自觉的感到心理紧张，有时候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陆途回来的几天时间，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这个变化，倒也没有觉得问题有多严重，心里想着花点时间总是能纠正过来的。
龙兰香哈哈笑道：“真的啊，仔仔？嗯，还是不要了吧，你带着妹妹在家写作业，妈妈自己回去就好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陆芃摇头说道：“不用，那妈妈你跟爸爸说吧！”
熊萍好不容易等他们一家人寒暄结束，急忙问道：“龙兰香，你是说那个培训活动有问题？那你之前还交了那么多钱，又该怎么办呢，能退吗？”
“哎哟，熊姐，这次我亏死咯！他们说最多退五百，我拉上几个人闹了一场，才同意退一半呢！”龙兰香顿了顿，继续说道，“也不能说有问题吧！只是他们的套路我学不来，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不想学了！”
麻耀中大声嚷道：“二姐，他们没欺负你吧？要不要我带几个人过去，找他们的麻烦？”
“不用不用！小耀你不要冲动，就当是交学费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龙兰香连忙说道。
陆途问道：“亲爱的，那你买好票了吗？”
“还没有呢，明天拿到钱，我就买票回来！亲爱的，你会不会怪我啊？”
陆途笑道：“我怪你作什么？为了学习，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
“嘻嘻，我就知道！嗯，那你们继续吃吧，我先挂了啊！”
“好的。”
两人当着旁人的面，说话终究还是有些克制，没有一味地秀恩爱。
等到他们结束通话后，熊萍叹了口气，一口闷下杯中酒，站起身来说道：“狗日的张意！真他妈不是人，导游的血汗钱都骗！”
麻耀中拍着桌子说道：“他们还不就是欺负我们没本事！妈拉个巴子，平时那帮人都是用鼻孔看人的，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陆途安慰说道：“没关系的，以后慢慢就好了！”
麻耀中也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向陆途摆摆手说道：“我走了啊，姐夫！”
谁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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