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听见桌子上传来一阵啪嗒一声，心里一跳，却还是沉稳的坐在原地没动弹。
“老爷就没什么要说的？”沈夫人抬起头，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老爷。
“上面说的很清楚了，就是这样子，夫人要如何做，都听夫人的。”沈老爷稳住心态说道。
“好啊，既然都听我的，那么，明早上就请老爷来正院把，”沈夫人甩着帕子放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沈老爷心里一慌，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控了。
顿时头疼不已，他以为这样的话，就算是惩罚沈端玉和林姨娘，也不会太重。
可是想着沈夫人那神情，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青墨，你说夫人是什么意思？”沈老爷问着贴身小厮道。
“老爷，夫人什么意思，难道您不清楚吗？正院，所有人都去……”青墨提醒道。
沈老爷的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朝着正院跑去，边跑边吩咐：“去林姨娘那边，让她生病，快！”
青墨隐晦的翻个白眼，这个时候才来，不觉得晚了吗？
果然青墨悄无声息的去了林姨娘院子里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在。
然后他又去了正院，就看见沈老爷脸色不大好看的看着跪在正院院子里的林姨娘，以及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沈夫人。
哦豁，这下完了！
“夫人……”沈老爷深吸一口气道。
“老爷怎么来了？”沈夫人像是才看见似的问道。
“夫人这是……做什么？”沈老爷极为艰难的问出口。
“做什么，老爷不都看清楚了吗？既然老爷来了，那咱们就加快速度吧，我还要去看看儿子呢。”沈夫人放下茶盏，茶盖碰到茶碗的时候发出的清脆响声，让众人心中一凛。
“夫人，夫人你听我说。”沈老爷连忙大声叫道。
“老爷这是做什么？这些都是后院内宅之事，老爷就不要参合了，青墨，送老爷回书房。”沈夫人皱着眉头，冲着青墨喊道。
青墨苦着一张脸，慢慢走了过来。
“老爷，男子合该处理前院的事情，后院不用姥爷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沈夫人在最后几个字上着重声音。
沈老爷心里一凉，看着林姨娘求救的目光，他狠了狠心缓步离开了。
他不能让夫人颜面扫地，夫人说的那句话就已经表明，如果自己再管这件事，再管林姨娘，在后宅插一手，那么他也会在沈端玉的身上插一手的。
所以如果她按照后宅的规矩处理了林姨娘的话，呢么沈端玉最起码还能保下来，否则，母子两个人都不得好。
他不能反抗，因为夫人说这是后宅之事。
沈夫人看着沈老爷的背影，心里总算是出了口郁气。
如果沈老爷非要管，踩自己脸面，那就不要怪她对沈端玉不客气，不把沈端玉整的身败名裂名声尽毁，她就不是沈夫人！
可如今沈老爷后退一步，而她儿子又有好转，她不会让林姨娘母子去死的，林姨娘的贵妾身份，她今天就让她变成贱妾！
原本林姨娘从楼里买来的身份，进府也是贱妾的。
但由于林姨娘太会钻营了，在生下二公子没多久，就换成贵妾了。
贵妾和贱妾不同，贱妾通买卖！
也就是说只要沈夫人有合理的理由，就可以卖掉林姨娘！
所以在沈老爷走了之后，沈夫人让人看着林姨娘好生跪着，手里拿着纳妾文书，最后又起草一份贱妾文书，让林姨娘好生看着，要不要签看她。
林姨娘在沈府十几年的时间自然认识字的。
不然怎么跟沈老爷红袖添香呢？
看着这文书上的字，她念了两遍，慌乱的摇头：“夫人，求夫人放过妾身吧……”
“你在好好想想要不要签？”沈夫人手中把玩着一个玉扳指。
林姨娘瞳孔微缩，这个玉扳指是她儿子的。
是沈端玉的。
但奈何，这是沈端玉送给那个顾家姑娘的！
林姨娘浑身发冷，她愕然抬头看着目光幽幽的沈夫人，心里一下子凉到底了！
满脑子都是夫人知道了。
她知道了自己的所有打算，她知道了。
林姨娘浑身颤抖，一双眼睛满是泪水，惊恐的看着沈夫人。
“别怕，不过是一份文书罢了，不愿意签就算了，扶风，送林姨娘回去，另外明日一早恢复晨昏定省，希望林姨娘可别生病了，另外，扶柳，文书收起来，都散了吧，过两日该是书院休沐的日子了，唉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沈夫人说着就扶着丫鬟的手，转身就准备进去了。
然而此时林姨娘拉着扶风的手，冲着沈夫人喊道：“婢妾签，婢妾签，求夫人开恩。”
说着就跪在地下磕头了，她之前一直自诩妾身的，现在连婢妾都喊出来了。
只不过是给自己个面子，实际上应该自称贱妾。
不过沈夫人现在不计较，等明日一切成定局，再看如今，两句话的事儿，何必计较？
“早这样多好，扶柳给她签。”沈夫人站定，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姨娘。
此时的林姨娘狼狈不堪，眼泪花了妆，看着扶风手中的文书，仿若怪兽一般，但奈何她必须签。
过两日书院休沐……等于沈端玉要回来了。
沈端玉要回来是避不开沈夫人这个当家主母的。
她要是做什么，沈端玉是根本挡不住的，刚才就连老爷都走了。
林姨娘一时间脑子一片混乱，但却明确的知道，她要是不签，这份贱妾文书，那么儿子沈端玉当真讨不了好！
林姨娘颤抖着手签了文书，按上红戳，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事到如今，她已经身不由己了。
只希望沈端玉能安分守己，否则，她这个做姨娘的真的保不住他了。
林姨娘痛哭不已。
回到院子依然泪流满面。
沈老爷听说了，林姨娘哭喊着离开正院，内心复杂不已。
“老爷，夫人没有对林姨娘动手。”青墨神情复杂的道。
“那怎么……”
“林姨娘签了贱妾文书。”青墨轻声道。
沈老爷心里一震，而后苦笑一声：“果然是她的性子……”?
PS：六千更完，抱歉，晚了点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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