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会儿，陈启才猛地惊醒回过神来，顿时脸色尴尬的伸手端起茶碗遮挡在前，眼神飘忽不定心里那叫一个虚。
好家伙，自己方才干了什么？
在人家蔡邕的地头上盯着他闺女看了好半天，而且还走神完全没注意，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礼了，搞不好自己因此提前离开洛阳都不是没可能。
心里暗暗气恼，明明都已经这般小心，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出问题，怎么偏偏就在刚才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听着蔡邕的咳嗽声，陈启很清楚自己方才那一举一动被人家看了个正着，心下连连叫苦。
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的就做出了那样的举动，好似被迷了心窍一般，不自觉没发现，好似完完全全遵从了内心最原始的想法一样。
就在刚刚对视的那一瞬间，陈启竟觉得这才见了两次面的蔡琰蔡文姬，在自己眼里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非常直观的表达，不掺杂任何其他的因素，单纯就觉得长相绝美，美到自己莫名其妙被勾了心神。
可自己之前又不是没见过，按理说第一次惊艳也就算了，怎么偏偏都第二次反倒失了礼数。
明明只是对视而已，甚至都没清楚的看见正脸，自己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了绝美这两个字，陈启下意识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紧接着手上的动作一蹲，神叨叨的又看向了手中的茶碗，看着碗里的茶汤，竟是怀疑起这茶是不是有问题来了。
好在这种荒谬的想法很快便被他给抛在了脑后，转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刚才的行为举止。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考，甚至连蔡琰抚琴都没有太过关注，陈启总算是差不多摸清楚了自己的情况。
“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
想着自己之前还对所谓的一见钟情很是不屑，结果却是万万没想到，天道好轮回最终却是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说是一见倒也不太合适，明明这都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了，那为什么第一次的时候没有这种情绪上的冲动呢？
陈启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双眼无神的思考了好一阵，却也没找到什么答案。
还是蔡邕的声音唤醒了他。
“子庚？子庚贤侄？”
“啊？蔡公见谅，在下沉浸于琴声之中一时难以自拔，失礼之处多有得罪……”
说着陈启冲蔡邕父女二人拱了拱手，只不过在看向蔡琰的时候下意识偏转了视线，却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蔡邕闻言这才神色缓和过来，又紧接着开口道：“老夫与子干相交多年，彼之弟子便是老夫子侄，称呼你一声贤侄，子庚不会见怪吧。”
陈启连连摆手：“蔡公说的哪里话，在下自无半点意见，能与蔡公攀故已是荣幸。”
虽然不知道自己跟蔡邕的关系怎么就突然升级了，但这等好事哪有拒绝的道理。
蔡邕见状似是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冲着蔡琰轻声说道：“文姬抚琴一曲也有些累了，还是早些下去休息吧……”
“是，阿翁……”
蔡琰依旧是低着头一副害羞的样子，慢慢退了出去。
不过也不知有意无意，就在蔡琰退走的时候，陈启明显能够感觉到一缕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顿了片刻，随后才悄然不见。
这要是换在别处，陈启早就扭头寻过去了。
可偏偏这是蔡邕当面，自己之前已经那般失礼，若是再去跟人家女儿对视眼神交流的，这算个什么事，怕是当场被暴怒的蔡议郎直接打死旁人都没话说。
生生抑制住了扭头的举动，陈启神色不变面带微笑的跟蔡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什么焦尾音色如何如何，适合弹奏怎样的乐曲，该如何保养等等……
陈启又不是专业制琴的，哪里懂得这些知识，只能心里叫苦脸上强装镇定的应付着。
没办法，谁让自己之前在人家面前装了一次呢，这回报应找上门来，自己除了勉强撑着也没其他法子，总不好直接跟蔡邕坦白，说什么对瑶琴一窍不通，前次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吧。
陈启可不想上门拜访一趟就自爆了，天知道蔡邕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态度。
不过好在蔡邕也没有一直追问的意思，甚至看起来竟是在一旁自问自答，完全没有要刁难陈启的打算，倒是让陈启有些感到莫名。
那种感觉就好想蔡邕已经知道了他那点小九九，但却明显没有要拆穿的打算，反而还刻意的装作什么也不知情，帮衬着掩护。
一时间陈启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真出了问题，连带着感觉也一起出了岔子。
可他悄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面前这蔡议郎脸上不仅没有半点厌恶冷漠的神情，反而还尽显友好善意。
眼见如此，陈启脑中只觉得自己好似马上就要抓住了什么，但偏偏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有一点陈启可以确定，便是蔡邕对自己并无恶意反而还多了一些好感和善意。
这种可不会凭空没来由的出现，陈启稍作思忖大脑飞快的运转，只想到了一个原因，便是蔡邕之女蔡琰！
问题又回到了蔡文姬的身上，陈启脑海中下意识的又浮现起那一幕惊艳的对视，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了阵阵波澜，神色间又有些走神。
甚至知道自己迈步出了蔡府，走在洛阳城的大街上时，陈启都还有些恍惚。
当回到荀府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榻上之后，他才算是回过神来。
陈启杵着下巴手指微动，神色间满是思索，满满回忆着今日在蔡府上的种种。
蔡邕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蔡琰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二人不经意间的对视，让自己心神动荡为之牵摇。
随着手指摩擦的频率越快，陈启的眼神也越发明亮起来。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猛地双手合十击掌在前。
“吾师诚不欺我！多多走动，当真是要多多走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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