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你做啥厉害的事了？你奶夸你我在家都听到了。”
说起这个小万里就按捺不住眼中得意的小星光，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我要去读书了！”
“哇！”小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万里你真厉害！”
万里叹了口气，“我读书还要教我三姐识字呢~”
“那你真的好厉害啊！”小孩子不懂用词，只能用一个厉害来表达。
听到小伙伴的考赞，小万里眼里精光更胜。
晚饭，老刘氏本想杀个鸡庆祝，被周云拦住，“奶，咱们还是等明天拜师礼之后再说要不要庆祝吧。”
周云如今说话周家人没有一个不考虑的，老刘氏闻言就放下了刀，手一松小仔鸡赶忙扑腾着翅膀逃走。
周云送了口气，家里养的鸡本来就不多，再吃就没了~
清晨，不用姚氏叫，小万里自己就乖乖起床穿戴整齐。
喜得姚氏捧着小万里脸蛋“吧唧！”一口，“看来读书正是好事呦~”
被姚氏吓得僵住了小身子，片刻后才撒腿哇哇叫着跑出去。
“三姐，三姐，娘不是娘了！娘刚亲我！”
小万里一把推开周云房门，扯着周云手求救。
周云被吵醒，冷冷的看向小万里惊慌失措的小脸，“你再吵我，我也亲你。”
空气凝固，小万里啊的大叫一声夺门而出，在水井边停下，自己捧起凉丝丝的井水拍在脸上。
心里疑惑的很，在他记忆里娘亲和三姐就从来没亲过他，怎的今天一个两个都要亲他了？
早早的周云就带着小万里他们去县城，周老根也跟了上来，小万里的拜师礼他不想错过。
出发的早，到县城也早，早市人来人往，周老根挤进去找了好几家，特意挑了捆最水灵的芹菜。
林老收徒，还是关门弟子，林府也是格外重视，福伯大早上就在门房等着。
周家人一到就带进了正堂，而后去请林老，小金玉也牵着林老的手一起到，看见周云抿嘴笑笑，还冲着小万里调皮的眨眨眼。
“什么时辰了？”
福伯恭敬答道：“巳时。”
“巳时五行为火，主明智，乃是阳气上升之时，是个好时辰，开始吧。”
林老见无意间的时辰都是好时辰，心里也高兴，脸上浮现笑意。
“周万里。”
小万里应声站在堂中，按照路上周云教导的拱手做揖，看向林老，目光清亮端正。
林老心下满意，声音严肃庄重，将常用的拜师礼词颂出，而后小万里从林家小厮手里接过茶杯，俯身高举至头顶。
“先生，请喝茶！”
林老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放在桌上，无名指蘸取桌上放了六礼的托盘中备好的朱砂，轻点在小万里眉心。
“望尔今后耳清、目明、身正，不受世俗所拘，坚守本心。”
小万里懵懵懂懂，反复在心间流转，谨记在心。
“谢先生！”小万里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小金玉比小万里都要激动，脸蛋红扑扑、眼眸明亮，得意的朝小万里呲牙一笑：“太好了！师弟，快叫师姐~”
再不甘愿，这会儿小万里也只能老老实实拱手做揖，闷着声喊了声：“师姐！”
小金玉嘴角咧的更大，踮起脚尖学着大人的样子胡乱摸了摸小万里的脑袋，“乖~”
一言不发抚平变成毛糙的头发，小万里抿着嘴巴心中悲痛万分，以后他就要在小金鱼手下讨生活了吗？谁可以救救他？！
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夜幕降临，林老一手牵着小金玉一手牵着小万里把人送到周家小摊。
小万里抱着林老送与的书和林老挥手告别。
小金玉三步一回头也没盼来她亲亲师弟的一句话，鼓着腮帮子：“哼！”
她今天一天都好心在给师弟讲文章，最后连句谢都没有！
“这就是书？”老刘氏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眼神柔和得比看到亲儿子都亲。
深蓝色的书皮粘上星星点点白色粉末，老刘氏连忙把书还给小万里，“赶紧放好赶紧放好，奶的手都是面粉，等下弄脏了。”
夜幕星辰下又是匆匆赶路人。
小万里抱着书依偎在老刘氏怀里睡得香甜，周云突然觉得这样不行。
回到家，周云看着床上摆着的银锭子和散铜板，这些天摆摊挣得铜钱都在这里了，一共不到四千文，之前卖藕粉方子的银两除去给林老的二十两束修、打铁的费用等，如今也只剩了十一两。
第二天早上送小万里去林府后，周云便和周百里驾着牛车赶往南市。
昌阳县南市多是车马畜牧行，一进南市，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畜牧粪便味儿。
周百里在市口存好牛车，周云已经在弯腰一头个头健壮的黄牛。
“云儿，你是要买牛？”周百里这才反应过来问妹妹来南市干嘛。
周云点头，每日租他人家的牛车太麻烦，有急事不提前说可能还租不到，每月的开支也不少，牛拉的畜牧肥也不是自家的，不如自家买头牛来的划算。
自家的牛怎么用都行，家里如今壮劳力少，有了牛还能下田耕地，也省的她爷那么累。
卖牛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脸上长着八字胡，瞧着很是好笑。
观察周云好一会了，上前搭讪道：“小娘子要买牛？我这牛可是四岁的大黄牛，身强力壮，拉个几百斤不下话下！”
周云伸出纤长的手指，在黄牛腰肌、大腿挤出按了按，惹得黄牛频频甩尾。
“身子长得是挺好，多少钱？”
八字胡一听有戏，笑呵呵的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一起比划了下，“十两！”
“啥？十两？”周百里当场拉着周云离开，“云儿，这牛太贵了！咱爷肯定不乐意！”
周云顺势跟着周百里离开，只不过暗中拉着周百里往南市里走去。
八字胡没想到两个小年轻一言不合就走，追出来喊道：“小娘子，我这可是四岁大黄牛，回家牛能下地的，十两银子都是少要你的了！”
旁边认识八字胡的商户立马笑骂道：“去你的，整个南市谁不知道你！小娘子，来我这儿看看，我这也是成年黄牛！”
“嘿，我也有，小娘子、小公子来看看，价格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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