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华惊呆了。
这还是郑蓉第一次因为随意而责怪她。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郑蓉，“我在替你省钱，你反倒说我像个外人似的欺负她？”
郑蓉当然知道她婆婆的用意，说好听点是替她省钱，说的直白点那就是抠门、贪心、爱占便宜。
可是，郑蓉实在是见不得婆婆对随意的态度。
毕竟，大家都是女人。
换位思考的话，实在太令人寒心。
从前，郑蓉还因为随意是随军的童养媳而耿耿于怀，可自从随意离婚之后，郑蓉对随意的看法就有了改观。
她佩服随意的同时，其实也有些心疼随意。
她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的关爱里，家里也有一个哥哥，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重男轻女的氛围。
嫁人之后，随军对她也不错。
她的丈夫上进努力，洁身自好，不会学一些男的那样在外拈花惹草。三个子女虽说有时调皮些，但也都听话。
相比随意的遭遇，亲情淡薄，婚姻终结，无人依靠。
郑蓉越发觉得自己幸运。
也就越发对随意有了好感。
郑蓉是打心底里对婆婆今日的言行感到厌烦，她自己也是两个女孩一个男孩的妈妈，就算是抱养来的女孩，养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她也是当亲生女儿一般宝贝，绝对做不出她婆婆对随意这样的行为。
说无情，都是浅的。
她心里不想解释自己的言论，考虑到她婆婆的感受，她还是尽量温和地说：“妈，我不敢责怪你，也知道你是在替我考虑。我只是觉得，二妹她离婚了，还得养两个孩子，真的很不容易，我们好歹算是她的娘家人，就算不帮她，也不应该去占她便宜，否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王春华再次被郑蓉的言论给惊到了，在她印象里郑蓉和随意这对姑嫂的感情很一般。
从前随意没离婚的时候，偶尔回一趟娘家，郑蓉对随意的态度也是很平淡。
两人平日里也没有其他来往，顶多算是比陌生人熟一点的关系。
可是，郑蓉今天居然一直在为随意说话，替随意考虑。
这让王春华摸不着头脑。
愣怔过后，她继续挑唆儿媳妇，“你当她是自家人，可她有拿你和军儿当自己人吗？你们要在市里买房子，我让她借点钱给你们当首付，她都不肯，像她那样的白眼狼，你替她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郑蓉担心随意下楼会听到，走到楼梯口往上看，没看到随意下来，她才松了口气。
“妈，这事军哥跟我说过，我们一致认为就算二妹要借钱给我们凑首付，我们也不能拿。”
“你们……”王春华实在不能理解他们夫妻的想法。
郑蓉压低声音说：“我们人多力量大，不愁凑不齐首付。二妹她现在只能靠自己，还得养好两个孩子，她自己都很难了，我们怎有脸去问她借钱。”
随意躲在二楼的拐角处，楼下的对话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今天的事，让随意对郑蓉这个嫂子有了新的认识，也对养母彻底失望。
人心，有硬有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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