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霍御之没解释，可却是明显歉疚的，“有人给我放消息，说穆语川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你那里，所以我这也是着急了，如果对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放消息。
有人给霍御之放消息，说穆语川这几天都在薄娆身边。
呵。
薄娆其实也没多想，可这件事唯一的矛头直对过来，毋庸置疑基本上都可以肯定是穆语川放的消息。
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借刀杀人。
他这一招玩的很好。
“……”
薄娆心里沉甸甸的，视线本能落在了空空的无名指上，好半晌之后还是垂下了眼睑，“霍御之，我们没可能的，我的身份是不好进霍家的，而且希希的身份，你还没有跟霍老爷澄清。”
“那也得你先答应。”
男人微微皱眉，嗓音都是明显沉的，“你答应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我都会跟家里坦白。”
顿了顿，“薄娆，给我一次机会，嗯？”
机会。
薄娆之前跟穆语川在一起的时候，给了他三次机会，可他最后还是毫不犹豫自己的算计，让她变得卑微怯懦不已。
“……”
“我不爱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累了，“霍御之，就算我跟你结婚，那也是因为霍家能给希希更好的未来，我可以摆脱穆语川的纠缠不休，可不管是那一个原因，都跟我爱你无关，这只是利用。”
她讨厌利用，讨厌欺骗。
于是……
基本上只要是自己觉得真诚的人，基本上都不愿意起说谎，不管是六年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
霍御之点头，“能被你利用，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
那一瞬间，薄娆愣住了。
她……
好久没有动静。
薄娆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里没有这样切身处地过，尤其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当初和穆语川在一起的自己。
也是这样。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明明知道他居心叵测。
可，还是装聋作哑。
世界的真相以亲历失望和痛楚为条件向人们敞开，只有真真切切体会过的人，才会知道这条路走地有多么艰辛。
她不容易，而他也未必就坦荡。
“霍御之。”
她闭了闭眼，突然觉得鼻尖酸涩地很，那些过往的画面到底还是钻入了脑海里，“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极了一个人？”
“嗯？”
男人根本没察觉到她嗓音里微微颤抖的沙哑，“谁？”
“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原本那些都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最后还是不可避免溢出了胸腔，“像极了，当初跟穆语川在一起的我。”
真像啊。
她最开始深陷其中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奇葩。
甚至，有多过分。
可……
等到真真正正有那么一个人，喜欢她就像当初的薄娆执迷不悟喜欢穆语川的时候，她才知道旁观者看起来这种行为，到底有多傻。
傻地离谱。
霍御之明显因为这句话愣住了，“薄娆……”
“算了。”
她抬手擦掉了眼泪，看着窗外节节败退的景色，“霍御之，你过去的我太像了，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她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当初另一个自己。
如何，能够在一起？
“薄娆……”
“我不爱你，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她抿了抿唇，说话的嗓音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哪怕就算不结婚，彼此在一起也是需要共同牺牲和付出的，就连当初我之所以沉默穆语川落下的陷阱里，本质上也是因为他给了我所需要的东西，可你跟我，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我不想再在感情上浪费时间了，我没得赌了。”
她的语调明显迟钝了一下，“今天这件事就到这里，你以后也不用想方设法讨好我，你要是愿意跟我做朋友，想看希希的时候你还是可以过来，至于其他的……”
“我无能为力。”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将就不得的。
她，也是如此。
挂断电话后她的脸颊上都是湿漉漉的眼泪，视线刚刚好跟侧身的司机对上，明显司机都看愣住了，“薄小姐……”
“我没事。”
她吸了吸鼻子，擦掉了眼泪，“我哭的事不要告诉穆语川。”
“……”
司机是穆语川的司机，不告诉怎么可能。
更何况……
“可是……”
司机眨了眨眼，视线明显朝着她左上角的位置看了过去，“这辆车是穆先生的专用车，有监控的……”
“……”
薄娆下意识抬眸，就看到了那明晃晃的监控在自己右上角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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